偌大的景府,只有景岩卧房的灯还亮着,其余地方则是一片漆黑。
而位于景府后面的廖府,全府上下没有一盏灯亮着。
三人兵分两路,郑扶风去景府查探库房和粮仓的位置了,郑婉婉和陆诰则是来到了廖府后院。
呼呼的风声,如怒吼的狮子叫声一般,掩盖了二人的脚步声。
郑婉婉与陆诰趴在墙头的雪里,看向院中。
院子里有八个人把守,门口还拴着两条大狼狗,但人和狗都东倒西歪的在房檐下睡着了。
两盆炭火烧的正旺,不时传来噼啪声。
想来这里挨着景府,没人敢乱来,所以家丁们才如此松懈。
但为了以防万一,郑婉婉还是从空间里拿出了一把小型水枪,装上了催眠水,将水压调合适,对准了家丁和狼狗滋过去。
片刻的功夫,他们便彻底昏睡过去了,郑婉婉把东西收进了空间里,小声对陆诰说:“我们下去看看。”
待到一阵风声再起时,陆诰一只手臂揽在了她的腰上,带着她轻轻跃下了墙头,直接飞到了房檐下。
四把大铜锁锁着门,郑婉婉轻而易举的打开,然后抬步走了进去。
陆诰则是站在门口,给她放风。
郑婉婉虚掩着门,从空间里拿出了一根火折子,打开后吹着,微弱的光照亮了眼前。
确定是粮食后,郑婉婉费劲的把大木桶的盖子打开,呲个大牙小声的念法诀:“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
刹那之间,大木桶全都空了,郑婉婉又重新将盖子盖了回去,这才转身出了屋子,将锁好好的锁上。
她来到陆诰身边,凑到他跟前去,说道:“好了。”
陆诰垂眸朝着她看过来,结实的手臂放在了她的腰上,原地轻轻一跃,便使用轻功带着她飞出了后院。
本来郑婉婉还想着,一路过来他们留下了脚印,得想个办法处理掉时,天空下起了雨。
“我们先回去吧,你手脚冰凉,三哥待会儿就回来了。”陆诰轻声说着。
郑婉婉往景府的方向望了一眼,没任何异常,这才点了点头。
很快,他们便回到了马车上,郑婉婉将沾了雪的外衣脱掉,从床榻下的柜子里重新拿了一件换上,给陆诰也拿了一件干净的外衣。
她坐在榻上,包着被子,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等天亮的时候,雨已经将雪淋的融化了,他们的脚印也会消失的干干净净。
郑婉婉心想,下次再要干这种事情,还是要挑个大晴天的好。
约莫三刻钟后,郑扶风从景府出来,他淋着雨先是跑回了自己的马车,换了身干衣服这才撑着伞,来到了郑婉婉他们的马车。
“叩叩叩。”郑扶风停在门外,敲着马车门。
陆诰微微起身,将房门打开,“三哥,快进来。”
郑扶风点了点头,弯腰钻进了马车,往左边的榻上一坐。
他开口道:“景府只有一个粮仓,我找遍了整座府邸,也没发现有库房。”
“看来他藏的足够隐秘,日后他自会露出马脚,暂且不管他了。”郑婉婉开口回着。
郑扶风问她:“我们不去抢粮仓吗?”
想到这里的百姓生活如此艰苦,可景府里却每日三顿大鱼大肉,郑扶风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他们领兵打仗,为的就是国泰民安,他最见不得的就是人间疾苦。
倘若大启的百姓,都生活在这般处境里,那怎么对得起战死沙场的将士?又如何对得起镇守边疆不得归家的将士?
郑扶风现在心中就一个念头,斩杀了景岩,开仓放粮。
郑婉婉于烛光下,看向了郑扶风。
她声音缓缓道:“我们要温水煮青蛙,放长线钓大鱼,不仅要让他一点点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还要渗透到他背后的商人关系网里去,一旦外面和鄂州断了往来贸易,那鄂州百姓的日子照旧不好过。”
“现如今我们堪堪只能自保,想要彻底的改变民生,还要依附大启。
再者说了,只要鄂州一天属于大启,朝廷就会每年拨粮拨银子,免费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等他们拥有一支强大的军队,足以抵抗外敌侵扰的时候,就是可以自立为王的日子了。
整个鄂州,连一堵城墙都没有。
这无异于一堆立于风中的沙丘,但凡风吹的大些,都要四下散开了。
所以现在不能操之过急。
“三哥哥,我明白你心中所想,有道是:‘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当为国、为民、为天下苍生。’
正因为肩负着这些,每一步才要走的更加小心稳妥些,况且爹他们还在京城。”
郑扶风闻言,心中的愤怒渐渐压了下去。
他沉吟道:“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