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婉婉闻言,面不改色。
石成磊虽然心中惊讶于粮食的价格,但也保持着气定神闲。
郑婉婉微微一笑,开口道:“确定要。”
她朝着石成磊看了一眼,对方便立马接话道:“一千石,那就是五万两银子,是不是呀廖老板。”
廖自忠点点头:“正是。”
廖自忠正想着开口,让郑婉婉先拿出点钱来看看实力。
就见郑婉婉的手从袖子里拿出来,将五张一千两的银票往桌子上一放。
“我先付你十分之一的定金,如何?”郑婉婉爽快出手,霸气的问着。
廖自忠连连点头:“可以,郑老板是个爽快人,跟郑老板做生意,真是痛快。”
廖自忠真没见过这么傻的人。
明知道这粮食价格,远远高出了市场价,她竟还愿意心甘情愿的拿钱出来。
果然,不管什么人到了这鄂州,都会沦为景大人的赚钱工具。
只有跟着景大人,才能赚的盆满钵满,衣食无忧一辈子。
廖自忠将银票揣进了怀里,冲郑婉婉笑道:“那郑老板,我就先去给您准备粮食了。”
郑婉婉浅笑回着:“去吧廖老板,你可不能给我作假哦,要是我明天看不到粮食、又或者你给我的粮食发霉了、缺斤少两了。
你哪只手拿的银票,我就砍掉你哪只手哦,做生意嘛,诚实为先。”
郑婉婉虽然笑着,但声音冰冷。
廖自忠听着这话,只觉得渗人。
他脸上的笑容当即就消失,点头道:“你放心吧郑老板。”
廖自忠从马车上下来,匆忙跑回了自己的府上。
景大人就等在他家。
廖自忠一见景大人,赶忙将银票递送了上去。
“景大人,我瞧着这女子颇不好对付啊,那给她的粮食里,你还掺不掺沙子?”
景大人数了数银票,然后揣进了袖子里。
他思索片刻,开口道:“既然是个大主顾,她又明确说了要长待,那这第一次合作,就给她好粮食。”
“听她的口气,还要建房子,像这样有钱又蠢的女人,日后有的是机会,让她把家底掏出来,你安排人去甲仓搬粮吧。”
景岩这个大贪官,将粮食分开存放。
除了甲乙两个粮仓外,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还有多少个粮仓,又在哪里。
“好的景大人,我这就带人去搬粮。”廖自忠应了声。
他带着自家的家丁,在景府管家的带领下,从两府的后门,悄悄将粮食从景府往廖府运。
……
而与此同时,吕玉的马车上。
妇人怀里抱着孩子,正大滴大滴掉着眼泪,冲郑婉婉他们诉说自己的不幸。
“廖自忠修宅子的时候,把我相公抓去做劳工,他活活被累死了,我去找景大人讨要说法,却被景大人家的管家赶了出来。”
“相公死了,我们一家的经济来源便断了,姑娘你是不知道,一斗粮食掺着沙子,卖给老百姓八钱,简直不把我们的命当命啊。”
“我们的房子和地,被廖府扩建用了,地拿走了,房子被拆了,但我一文钱的补偿都没拿到。
公婆半年前,活生生饿死了,我带着儿子,艰难求生……”
妇人哽咽着,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她从开着的窗户里望过去,肉眼可见的那些残垣断壁,是一个个家庭的破碎啊。
贪官当道,官商勾结,民不聊生。
有的人实在饿的没办法了,就去死人山找吃的。
可去了再也没有回来过,大概率是被死人山的犯人给吃了。
“饿死的人,都沦为了大家的食物,真的是边哭边吃,可不吃又有什么办法?不吃大家都得死啊。”
妇人的眼泪,不断线的流下来。
吕玉和她祖母听着这些,不禁泪眼婆娑。
她们也曾是深处黑暗的人,本以为自己的日子已经过的够苦了,却不曾想,这世界上还有过的更苦的人。
吕玉抓住了妇人枯瘦的手,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去安慰她。
“如今你和孩子,什么都不要想,就安心的待在我们这里,我管你们娘俩的吃喝用住。”
“再黑暗的日子,也有到头的一天。”郑婉婉出声安慰道。
妇人哭红了双眼,抬头看向郑婉婉,眼中是死一样的寂。
“这种日子,真的会到头吗?朝廷会抓了贪官,派一个清正廉洁的官来,拯救我们吗?”
“鄂州,难道不是被朝廷抛弃的地方吗?我们这辈子,真的会过上好日子吗?”
“会的。”郑婉婉目光坚定,同妇人说道。
“姑娘,谢谢你,谢谢你说这些话安慰我。”妇人眼中划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