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小夭在太医署配药,恰巧碰上一个小太监来取伤风药,被医官刁难,便亲自去问了缘由。原来他叫福吉,是王有的好友,前来为王有取伤风药。
小夭屏退了负责配药的医馆,亲自为他配了药材,并吩咐旁的医官,今后对他多加照拂,福吉感激不已。
此后,小夭便隔三差五地在路上偶遇福吉,偶尔搭讪几句,得知近三个月,王有出过宫。有一回,她听闻王有输了钱,要出宫省亲,推断可能是出宫要见给他钱财之人,便通知了宣琦,让他跟踪。
次日,宣琦来太医署找川柏,二人来到御花园的凉亭,宣琦道:“原来你所言非虚,昨日我跟随了王有一路,尾随他进了春风拂面院,是一家妓院。他进了一个房间,我听到里边提及“陛下”二字时,刚巧旁边有客人经过,发出声响,里边的人闻声设置了禁制,此后便听不见任何谈话。”
“王有应该是在售卖关于陛下的消息,一众大臣有很多门路打探宫中消息,此为门路之一。”小夭道。
“对,王有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应是银钱无疑。后有一男子出来,装束平常,但右太阳穴近发际线部位,有一块不太明显的黑色胎记。”
“黑色胎记?”
“对,但有黑色胎记之人我见过不少,尤其是喆离一族,许多人天生有此胎记。查找存在一定困难。”宣琦无奈道。
“虽有困难,但不失为好线索,因为平民百姓无理由买消息,也买不起。”小夭笃定。
宣琦点头表示赞同。
小夭又道:“天下有谁的情报网能强过陛下。我请金萱帮忙调查。”
一国之君的情报组织果然神速,十日后,金萱传回了消息,帮小夭锁定了目标人物。
近来为谣言之事,小夭出城找宣琦的日子居多,往乾阳殿的时日自然就少了,以前她每日去三回,现在每日仅一回,有时甚至直接不出现。
月光的银辉洒了一地,小夭推开寝殿门迈入,刚要点灯,发现屋内坐着一人,着实吓了一大跳,她刚要喊叫,只听得那人道:“回来了?”
原来是玱玹,她顺了顺气:“玱玹,原来是你,吓我一跳,为何不点灯?”
“原谅我这卑微的自尊,不愿侍者看到一国之君独自呆在一位太医的寝宫内。”玱玹打趣道。
小夭笑道:“正巧,我也是为了你这一国之君的面子,忙到现在才回来哦。”
“听闻你近来与宣琦过从甚密,还让金萱帮忙找人,就是为了关于我的谣言?”
“嗯”,小夭抿了抿嘴,“谁让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呢?我总得保全我唯一亲人的面子。对了,这么晚了找我何事?。”
“无事,只是近来见到你的日子少了,想来看看你。”玱玹道,“前一阵便想问你在最近在忙什么,但又怕你觉得被管束,便作罢了。”
小夭心酸:“玱玹,你我之间无须这般顾虑,有话可直言。”
此话打消了玱玹的顾忌,他直言道:“谣言之事我交由宣琦全权负责,就是恐此事牵连甚广,我不希望你犯以身涉险,四处树敌。”
“我有分寸,你放心,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宣琦的了。”
小夭将身上披风解下,玱玹顺手接住,走到椅子旁放下,又拿起旁边一件貂裘,递到小夭跟前:“这是狄戎族进贡的紫貂裘,我看你冬日畏寒,特意捎来给你,试试看”。
小夭抬眼去看,只见紫色的貂毛在烛火下闪闪发光,她微微一怔,并不去接,只伸出右手轻抚了一下貂裘,指尖传来十分顺滑柔软的触感,脑海却闪现紫貂被扑杀、剥皮的画面,不禁蹙起了眉头。
“玱玹,这貂裘恐是牺牲几十条罕见紫貂的性命才制成的,我不要。”她拒绝道。
玱玹本是一番好意,却未想小夭心善,怜惜死去的貂,便叹道:“好吧,我命制衣坊帮你多制几套棉质冬衣。紫貂裘命老桑处理掉。”
“给我吧,我来处理。”说完,她打着哈欠,从玱玹怀中拿走了紫貂裘。
玱玹亦觉疲乏,便回了正殿。
次日一早,小夭拿着紫貂裘,来到御花园的凤凰树下。她拿着铁铲,亲手挖了一个洞,放入紫貂裘,将土一捧一捧地撒入洞中,在最后一捧土落地后,小夭道:“貂儿貂儿,希望你们好好投胎,切莫再入畜生道。”
光阴在不经意间流逝,转眼料峭春寒已过,暮春时节来临,天朗气清,百花争艳。
而此时的朝堂却阴云密布,一夕之间,自紫金顶降下三道旨意,其一,贬黜熊乙族长越予,赐死墨松,举族迁往北部偏远之地。其二,削赤水楚风兵权,赤水一族易主,向来与老族长不睦的赤水景隆奉旨担任新族长,赤水族内部斗争愈发加剧。其三,废除神农馨悦后位,逐出紫金顶。朝中影响力最广、威胁最大的两大世族就这样土崩瓦解,之前追随依附的大臣们失去了主心骨,不敢再轻易站队,权力又集中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