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战事已持续半年,此前虽然玱玹倾举国之力,派出蓐收、禺疆、赤水楚风等国内最优秀的将领出战,奈何大军一出击,敌军便依仗优秀的航海实力,分作几支队伍,鬼魅般后退避至海上的祁洲群岛,群岛常年雾气弥漫,敌军踪迹十分难觅,易守难攻。一旦轩辕撤军,敌军复又来犯。众将束手无策,玱玹亦十分头疼。
大明宫正殿,早朝,玱玹正与众大臣商议东海战事。
玱玹斜倚着王座:“东海战事已持续多年,仍未有进展,我军与敌军依然僵持不下,长久对峙劳民伤财。诸位可有退敌良策?”
妘氏族长出列,拱手作揖道:“陛下,微臣觉得,我方应速战速决,倾全国之力,一举击溃敌军。否则,沿海一带百姓流离失所者会越来越多。”
熊乙族长越予不以为然,他三步出列,言辞恳切地说:“陛下,老臣以为,敌国远征,我军坚守。虽敌军来势凶猛,但兵力补给和粮草物资运送皆路途遥远,耗时废力。我军宜采取迂回持久战术,慢慢消耗敌军兵力。敌军粮草必须经海上运输,我军可巧袭,断其物资补给。待敌军供给匮乏时,便可一举击溃。”
近来大荒边境地带不太平,玱玹心下更偏向于熊乙族长所言,若倾举国之力东海一战,其他边境恐会失守,且敌军采取迂回战术,单方面想要速战速决并非易事。
沉吟片刻后,玱玹道:“此事需从长计议,万不得已,朕会亲征。”
一众大臣听闻此言反应各异,忠于玱玹者担忧玱玹身体,怕出征途中出现意外;不忠于玱玹者却希望玱玹出征,有去无回,好让国内格局变更,从中获利。
来自神农族的的曋氏族长跪下,垂泪道:“陛下身系大荒安危,万万不可亲征。”
五王始冉此前对老轩辕王传位玱玹一直心有不甘,隐忍蛰伏多年,一直在寻找机会卷土重来。他用看似恳切的目光,向玱玹拱手进言:“陛下,御驾亲征东海十分危险。况且现下陛下身体有恙,尚无子嗣,若有不测,整个大荒承受不起。还请陛下以龙体为重,万万不可亲征。”
玱玹明白,始冉此举明面上是关心,实则在向他施压。帝王身体有恙又无子嗣,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轩然大波。此前因玱玹无子嗣,众大臣已多次进言,提醒他多去后宫,有的甚至献上美女,可玱玹并未睬理。
熊乙族长听闻始冉之言,深表赞同,重重跪下:“陛下,老臣冒死进言。陛下已登基近五十年,尚无子嗣,事关国祚。最近整个大荒都在流传,陛下宠爱一个年轻俊朗的男医师,已近一年未驾临后宫,还请陛下为天下计,将此医师逐出宫去。”
说完,熊乙族长以头抢地,准备迎接赐死。他历来刚正不阿,常进诤言,深得玱玹的信任和赏识,朝中众臣也折服于其人品。
坊间断袖传言,暗卫曾禀报过,玱玹的决定是暂时置之不理。
玱玹震怒,猛地站起,厉声道:“荒谬,那是为朕治疾的医师川柏。熊乙族长,你听信谣言蜚语,当廷辱朕,拖下去,重则五十大板,有再犯者,严惩不怠。”
大殿门口进来两个侍卫,架着熊乙族长出了大殿。
其他本欲进言为熊乙族长求情的臣子,都被吓得不敢吱声,生怕引火烧身。
玱玹叹了一口气,道:“宣琦,流言一事交由你调查,务必查清幕后始作俑者。”
宣琦领命:“臣遵旨。”
玱玹疲倦地挥了挥手,示意退朝。
老桑奉旨来偏殿看小夭是否已归时,小夭正坐在偏殿院子里的梅花树下晒太阳。冬日上午日光和煦,透过红梅,照得小夭懒洋洋欲眠。老桑禀明来意,小夭便赶去正殿。
小夭推门而入时,玱玹正坐在案边看奏折,见到小夭,玱玹扔下奏折,快步走过来:“小夭,你总算回来了”
小夭回道:“为了获取桑母的信任,我照顾了她三天,所以回来晚了。”
二人一齐到案边落座。
玱玹问:“平安就好,有收获吗?”
“有,但有些事情还要确定,过一阵会有结果。”
玱玹扶着小夭的肩膀,目露担忧:“遇到或预感到任何危险,务必告诉我。”
小夭笑笑:“哥哥,别担心,我有把握。再说了,如果真遇到意外,不是有你的暗卫吗?”
玱玹嘴角微勾:“暮楚馆如何?”
小夭心想,这帮暗卫,竟将我进暮楚馆一事都禀报了玱玹。
她坦然道:“我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是那日在谷中的男子,见他走入暮楚馆,便跟进去看了看,反正不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了,早在我当男人的时候,有一次麻子被一起长大的兄弟骗进去,幸亏是我把他揪了回来”
“好了好了,这种事情不必细讲”。玱玹报之一笑。
虽然小夭觉得以暗卫的情报能力,玱玹八成已听说了流言,但她还是决定亲口告诉他:“昨日我在暮楚馆,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