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很快便为宋温惜换好了药。御医将药箱收拾好,急匆匆就要离开。
“陛下可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宋温惜连忙问御医。
“陛下?”御医一怔,“陛下今日昏倒了,现下还未醒。沈世子的事,陛下未曾交代过。”
“他昏倒了?”她心中一紧,“为何会突然昏倒?”
“陛下的伤势本就未痊愈,先前又一直患有心疾,情绪过于起伏就会心慌气短。今日……”御医顿了顿,目光落在宋温惜身上,“今日陛下或许是心中气郁,才会昏倒。”
说罢,他便带着宫女离开了。
宋温惜的心揪了起来,她离开的时候见他还神色如常,怎么转眼就倒下了?难道他原本便是强撑着身体,一路并未让她察觉自己的不适?
她的心揪了起来,她想去看他。可她被他关在牢笼之中,不知何时才能出去。
角落淅淅索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宋温惜害怕地缩了缩脚,整个人蜷缩在窄小的木床上。
今夜注定难免,她辗转反侧许久,才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沉睡过去。
……
宋温惜以为晏望宸很快便会消气,将她放出内狱。毕竟刚从珈岚回来,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她处理。
可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五天过去,晏望宸仍旧没有将她放出来意思。而且,听说他不让任何人来看望她。所以晏时鸢和陈卿安也无法进入内狱见她。
牢中的吃食也十分简陋,不过一碗白粥,一点咸菜。那点饭食并不够填饱肚子,她每晚都饥肠辘辘,难以入睡。
宋温惜背上的伤虽然逐渐好转,但毕竟这一路上太过颠簸,未曾好好睡过一觉。牢中阴冷,常有冷风灌进来。于是她在牢中待了几日,就染上了风寒。
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在夜里匆匆爬过的老鼠。那些老鼠一点都不怕人,甚至有一次直接爬到了她的身上。
她先前还有力气喊叫,可后来,她愈发无力,就连老鼠也能骑在她身上。
她的伤口已渐渐愈合,无需每日换药。所以,御医也不再来了。如今当真是一个人都不能来看望她,她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丢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
难怪先前沈悦和裕王都看上去十分狼狈,任谁在牢中待上几日,吃不好睡不着,恐怕都会变得狼狈。
她迷迷糊糊地躺在木床上,感觉自己浑身发冷。
忽然,走廊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宋温惜想抬头看,可是,她太虚弱了,只能微微睁开眼。
“温……”陈卿安立在牢笼门口,看着奄奄一息的宋温惜,胸口仿佛要裂开。
“还不快把门打开!”陈卿安怒声对守卫道。
守卫颤抖着手,将大门打开。
陈卿安立刻冲了进来,他不在乎宋温惜身上的脏污,将她揽进怀中。
“你在发热?”陈卿安触碰到她滚烫的额头,手微微一颤,“你撑住,我这就找御医来。”
说着,他将她一把抱起。
“陈世子,陛下说了,让她先去书房伺候。”刘公公拦住了抱着她便往外走的陈卿安,嘱咐道,“陛下的嘱咐,陈世子不会忘了吧。”
“陛下找我?”宋温惜在他怀里喃喃道,“陛下肯见我了?”
既然是愿意见她,就是原谅她了?她心中一喜。
陈卿安听着她无力的声音,心中一阵心疼。他抱着她,执拗地说:“她病了!我要先带她去御医那。”
刘公公有些为难,他想了想,道:“陈世子,陛下说了,要将沈世子直接带到书房中。陈世子若是不放心,不如老奴将御医一同请到书房。”
陈卿安咬了咬牙,他无法违抗晏望宸的命令,就像前些日子,晏望宸一句话就让他的部下禁止他进入宋温惜的牢房一样。
他垂眸看了一眼额角冒汗的宋温惜,只能妥协道:“好。”
宋温惜迷迷糊糊地被陈卿安抱到了晏望宸的书房门口,他将她小心翼翼地放下,又摸了摸她的额头,道:“你再忍忍,一会儿御医就来了。”
“好。”她此时清醒了些。但单薄的衣衫让她一阵阵发冷。
陈卿安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披在她身上,道:“进去吧。”
她强打精神,推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中十分昏暗,宋温惜咽了咽口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进去。
房门缓缓关上,将陈卿安不安的目光挡在了外面。
屋中,晏望宸正蹙眉批改奏折,烛光的照耀之下,他的脸色看不分明。
宋温惜缓缓跪在地上,行礼道:“参见陛下。”
她等着晏望宸让她起来,可是他却久久没有说话。
她跪了很久,他都一言不发。一开始,她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起来,后来,她是起不来了。她无助地跪在那里,头愈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