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内狱中庭,宋温惜忍不住问道:“陛下要废了裕王,将裕王赶出封地?那裕王往后该如何谋生?”
“这与你无关。”他冷声道。
“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沈悦?陛下会杀了她吗?”她又追问。
晏望宸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冷笑着问:“你就这么想让朕杀了她?”
宋温惜抿了抿唇,避开目光,道:“臣……只是问问。”
刘公公瞥了一眼两人,问:“陛下,接下来,去哪儿?”
此时陈卿安处理好了沈照知等人,正巧也来到中庭。
“陛下。”他行礼,见到宋温惜也在此处,他微微蹙眉,“沈世子怎么还未回府?”
晏望宸冷声道:“沈温淮,男扮女装混入朝中,欺君,死罪。设计陷害妃嫔怀上他人子嗣,死罪。教唆妃嫔扶持裕王,谋朝篡位,死罪。”
“但沈温淮南下治水有功,护送公主去珈岚有功,替朕挡剑有功……陈卿安,将沈温淮押入大牢,等候发落。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许见她!”他冷漠地命令道。
宋温惜嘴唇微微颤抖。
他竟然要将她关进内狱?这就是他说的,活罪难逃?他究竟打算怎么惩罚她?将她一直关在牢中,一直不让她见小鱼?
陈卿安怔住,久久没有动手。
他压抑着胸口的愤怒,扬声道:“陛下,这其中定有些误会。”
“方才人证皆已说了实话,哪里还有误会?”晏望宸背对着宋温惜和陈卿安,声音不怒自威,“你若是不想做这个大理寺卿,有的是人能顶替。”
他这是威胁陈卿安,就算他不动手,别人也会替他动手。
陈卿安胸口剧烈地起伏,他咬着牙,却始终不肯上前将宋温惜押入牢中。
“陛下,沈世子的伤还未痊愈!”他提醒道,“牢中阴冷,若是沈世子的伤愈发严重,恐怕撑不了……”
“让御医来给她治!”晏望宸冷冷地打断了他,“沈悦有孕在身,都关在牢中,她有什么可矜贵的。”
宋温惜的心被刺痛,她轻笑一声,道:“陈世子,不必多言,请陈世子带路吧。”
陈卿安不忍地看向宋温惜。她静静地站着,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面色冷淡,没有一丝情绪,仿佛要被关入大牢的不是她。
他又看了一眼背着身子站在门口的晏望宸,终究无奈地轻叹一声,道:“走吧。”
他挑了一间相对干净的牢房,让宋温惜走进去,又差人给她拿了一份干净的被褥。
宋温惜沉默地走了进去,坐在石头堆砌而成的“床”上,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陈卿安看着她,眸中满是心疼,他嘱咐道:“这里的晚上阴冷无比,当心受寒。你放心,我定会去说服陛下,让他早日将你放出来。”
宋温惜倒是不太在意这件事,她低声道:“陈卿安,可否替我回沈府看看小鱼?也不知道我离开这么久,他过得好不好。”
她心里酸涩无比,期待了一路,没想到回来之后,自己的儿子连一眼都见不到。
陈卿安应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去看他。”
“还有。”宋温惜从怀中掏出晏望宸给她的玉佩,“替我将这个还给他。”
陈卿安一眼就认出这是晏望宸的东西,他接过玉佩,心中一阵痛楚:“好。”
他拿着玉佩离开了牢笼,离开前,他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宋温惜,握紧了手中还带着她体温的玉佩,大步朝中庭走去。
内狱中庭,晏望宸依旧站在那,一动不动。唯有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
“都处理好了?”他听到陈卿安的脚步声,问道。
“是。”陈卿安将玉佩举起,“沈世子让臣将这玉佩还给陛下。”
晏望宸沉默片刻,缓缓转过身。
他看着陈卿安手中的玉佩,眼底情绪疯狂地变幻。
晏望宸接过玉佩,紧紧地攥在手里,手微微颤抖。
陈卿安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忽然单膝跪在地上,俯身道:“陛下,臣斗胆请陛下放过沈世子,臣……臣想求娶沈世子!”
刘公公慌了神,他看了一眼晏望宸,连忙道:“陈世子,慎言!”
陈卿安依旧俯身道:“陛下,臣是真心的,臣对沈世子是真心实意……”
他话未说完,就听晏望宸剧烈地咳嗽起来。陈卿安止住话,抬起头,只见晏望宸脸色惨白,痛苦地捂住胸口。
下一瞬,他竟喷出一口血,昏了过去。
“陛下!”陈卿安连忙接住了晏望宸,对刘公公道,“快请御医!”
……
夜晚,牢中,阴冷的风从头顶的窗户偷偷刮进来。
角落似乎有老鼠,淅淅索索地发出声响。宋温惜将被子裹得紧紧的,却还是一阵阵地觉得冷。她将头也埋进被子,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