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把送来的虾洗了吧,做虾丸要用。”
孙婆婆收回目光。
李玥妩片着鸡胸脯的肉,没有深究孙婆婆落在身上的视线。
另一边,裴泓之听着李清远将自己的见解说完,才点出其中的错漏。
早知李清远能入县试前十,必然是扎实学过基础,今日一问一答,更叫裴泓之心中满意。
“童试中的县试、府试、院试都是小题,却更考验基础,非踏实研读不可过。之后的乡试、会试则取完整片段成题,相较之下,反倒容易。”
李清远认真听着,被夸奖时,心中欢喜,面上却极力克制着。
讲过了书,裴泓之又提点了他覆试的准备。
若正试通过,覆试或可不去。但考生为给学政留下印象,往往每场都参加。
“你若去,试经义应当无甚难度,试论……京城一道学政姓鲁,今岁吏部考核政绩显著,入京后被钦点为学政。”
“鲁大人乃是正德三年进士。会试他位列第三,却在殿试时因策问稍逊一筹,落到了二甲。”
裴泓之见李清远面露好奇,轻咳一声,语气中带了些笑,道:“听闻鲁大人最喜王圣人抄写的《上林赋》。”
在灶头捣果仁的李玥妩勾了勾唇。
正德三年,大乾逐渐从战争中喘息过来,百姓的日子稍有起色。举国依正德帝之令,仍奉行朴素之风。鲁大人许是在殿试时做了篇不合时宜的文章,才没了一甲的名次。
此后,他对外就宣称喜爱文辞清丽的作品,然私底下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小爱好。
裴泓之的意思,李清远正考既已稳过,覆试时便可投其所好,冒一点风险,给鲁大人留个同道中人的印象。
她抬头去看李清远,却对上了裴泓之的目光。
李玥妩眼中蕴着浅浅的笑意,眸色清亮。唇角的弧度还未散去,让整个面容生动了许多。
裴泓之愣了下,抓着书卷的手紧了紧,眉眼愈发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