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外面的兵荒马乱不同,镇子里头一派繁华,到处披红挂彩,像是在办喜事。
原是曹茂为了出泰兴被夺的恶气,将囚禁起来的大雍五公主祁月纳为十七房小妾,势要将夺城之辱还回去。
怪不得大雍军又抽调了二十万大军到宛江,不日必将有场恶战。
在百姓的围观下,一辆马车从街上缓缓而过,正是要被曹茂纳为小妾的大雍公主祁月。
堂堂一国公主沦为小妾,连盖头都没资格,坐于四面无遮挡的马车上,在百姓的指指点点下朝着曹府而去。
美若天仙的公主不卑不亢,如此羞辱没能让这位公主有半分波动。
在重兵把守的街道,有两个身影,一个咬得下唇发白,满目的血色,一个拳头紧握,指甲嵌进肉里。
“曹茂,我定要砍了你!”白逸怒火冲天的回过身,发现林承安比他的脸色还难看。
各怀心思的两人等到入夜,却有着奇异的默契在曹茂居住的府邸后墙相遇。
“白逸先生?”
“侯爷?”
两个身影愣在原地,互相打量着对方,四周蔓延着剑拔弩张的气氛。
这可是曹茂的居处,要是哪一人敢投靠宿州军,立马就会宰了对方。
林承安主动打破僵局,“白逸先生到这里有何事?”
“救人。”
林承安有些惊讶,白逸为何跟自己的目的一样,又问:“救谁?”
白逸直截了当道:“大雍五公主祁月。”
林承安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道:“谢谢你,白逸先生,以前对你多有看不惯的地方,以后我都会改,不管你认不认,你以后就是我亲兄弟。”
这话什么意思?
就在白逸摸不着头脑之时,后门被悄悄的打开了。
一个老嬷嬷探出头来,冲着这边招了招手,低声喊道:“世子!”
白逸急步而去,“奶娘,月儿在何处?”
“公主在东角的屋子里,府中看管森严,我只能将你带进后院,进了后院你就往东走,穿过两个回廊,莲池后的屋子就是公主的住处,世子一定小心。”
老嬷嬷边说边关门,关上门才看到身旁还站着一人,冷不丁将老嬷嬷的魂都快吓出来,抚着胸口道:“这……怎么还有个人啊?”
白逸语气颇为无奈,“侯爷。”
林承安拿着斩马刀,板着脸道:“没听见吗,快救公主。”
东角的屋子里,火光勉强照亮一角。
侍女抹着泪花道:“该死的曹贼,这般欺辱公主,等公主的胞兄,大雍的皇帝杀进来,他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祁月自知哭也无用,还不如早些熄灯睡觉。
“公主,我把门锁好吧,万一那曹贼过来……”
祁月抬手阻止了,“不用,曹茂此举是为侮辱大雍,以打击大雍军的士气,他若想对我身子做些什么,我六年前就一头撞死以保贞洁了。”
曹茂只对权利有兴趣,无论是妻子是妾还是亲生孩子,都只是他的筹码。
正当祁月在侍女的搀扶下去里间歇息之时,门突然被大力撞开,接着一个蓬头垢面的青年闯了进来,眼睛定定的看着祁月,接着欣喜若狂的大步上前。
祁月被抱了个满怀,耳边全是青年的喃喃自语,“素素,素素……我终于找到你了……”
眼前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旁边侍女还处于发懵中,祁月率先反应过来,在青年肩头狠狠咬了一口,却没能撼动对方一寸。
林承安的声音委屈极了,“素素你咬我,肯定是生我气了,我这么晚才找到你,都是我的错。”
此刻的林承安满心以为面前的女子就是他的素素,可身子跟六年前比,素素反倒娇小了些。
见此情景,林承安更加难受,素素肯定受了不少苦,在曹府连饭都吃不饱,饿得身子都缩水了。
祁月几番挣脱不得,只有喊人来将这不知怎么混入府中的疯子拽走!
正要出声,门口却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看到那张脸,祁月登时落泪,“逸哥哥。”
赶来的白逸冲着祁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林承安,随即指向太阳穴,无声的说林承安脑子有毛病。
“侯爷莫激动,引来宿州军就不好了。”白逸上前想将林承安拉开,没拽动。
白逸头疼,侯爷一发病就会做些惊人之举,竟然跟他抢起女人来了。
“素素,你怎么不喊我承安啊?”林承安握着祁月的手,眸子恢复了往日的光亮,目光如炬的盯着祁月,“你是不是认不出我了?”
自知自己胡子拉碴,头发也跟雷劈似的,素素认不出他也正常,林承安一边从脖子拽出荷包,一边道:“素素,你看,这是你母亲留下来的遗物,说要给未来夫君,你给了我,认出来没,我是承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