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贵还是第一次见母亲这副失魂的样子,就像倚靠的靠山倒了一般,跪着挪动到母亲身旁,嚎啕大哭道:“娘,你别难过了,儿子以后再不往外乱跑了,就在家孝敬你!”
李金秀就像没听见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可把林承贵急坏了,当即抽了自己几个大耳瓜子,哭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攥住自己婆娘肩膀道:“娘说我们兄弟二人都不让他省心,承安他怎么了?”
马春凤将家中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出来,听到弟妹病重,弟弟要殉情,当即急道:“赶紧把老山参拿出来给弟媳吊命啊!”
马春凤道:“郎中说了,三房身子太虚了,经不起大补。”
“哎呀,这可怎么办!”林承贵急得团团转,当即决定自己亲自去看看弟妹,进屋时,林承贵正看到陈易给弟妹施针。
看那施针的手法,林承贵惊讶道:“这是大雍蛮子那边才用的牛毫针,老伯父你怎么会?”
陈易同样惊讶,没想道林家这个逛鬼还是个识货的,当即收了针道:“老夫在城中开医馆时,可不管什么蛮子不蛮子的,只管好用就成。”
这话倒合林承贵的性子,趁着陈易收针,他上前看了一眼弟媳。
但这个有着半吊子医术,平时只能坑蒙一些不懂的人只能瞧出中毒的迹象,和其他郎中一样摇了摇头,知道弟妹活不长了。
林承贵多了一句嘴,“老伯父,弟妹她这是中了什么毒?”
陈易叹道:“知道又如何,救不活了。”
林承贵拧着眉,想到以前的一件事,缓缓道:“我听教过我的赤脚大夫说过,有种无色无味的毒中了之后跟这个迹象一样,人会陷入昏睡,手臂上长出数条黑线,那黑线随着中毒时间越长,就会跟藤一样长满全身,让人在昏睡中不知不觉的咽气。”
陈易当即大惊,将祁溯的袖子往上一抹,道:“是不是这个黑线?只有一种药能救……”
两人异口同声道:“紫乌!”
陈易只是高兴了一瞬间,很快沉下脸来,紫乌只有大雍皇宫里才备,这便是为什么无法救王上的原由。
就算侥幸出关回到大雍,可一去最快也要一月的路程,路上王上尸体都臭了……
唉,这都是天意。
与陈易的消极不同,林承贵惊奇道:“我以前听过,十几年前在百里外的罐子山里,有人寻到了一株紫乌,那人将紫乌献了一位高官,换回来两大箱黄金呢。”
陈易颤抖着唇道:“那高官是不是任过太守一职?”
“这我就不知道哩,只知道那人有一屋子的小妾,却是个天阉之人,对那一屋子小妾只能光看不能吃。”
林承贵正事记不得几个,要让他记那些达官贵人有几房小妾,他绝对过耳不忘。
陈易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大雍派来常林的细作正是天阉之人,此人将紫乌秘密送回大雍,最后进了大雍皇宫里的太医院。
原来那株罕见的紫乌来自常林罐子山,还这般近!
陈易激动起来,急忙想带着人去山里寻药,却被林承贵抢先一步。
林承贵风风火火的往外跑,边走边道:“哎呀,瞧我这脑子,我这就带我那弟弟去罐子山寻药去,免得他在家寻死觅活的气娘!”
林承贵冲进屋里,就看到小小年纪就一副蔫了吧唧的弟弟,他冲过去攥着林承安肩膀,乐呵呵道:“承安,你媳妇有救了!”
林承安听完抬起一张面如死灰的脸,苦笑一声,“哥,你也来骗我,那么多郎中都说素素要死了,娘连棺材都买好了……”
“哎呀。”林承贵急道:“有法子救你媳妇了,你赶紧跟着哥去寻药,晚了你媳妇都臭了。”
不论林承贵说什么,林承安认定二哥是来骗自己的。
林承贵咬牙道:“平时怎没见你这么机灵,假话都能信,真话你倒不信了。”
林承安心已死,低垂着脑袋,无论二哥说什么也不应答,一心等死的样子。
林承贵看他这个半死不活的怂样就来气,干脆不管了,一摆手走了出去,边走边嘟哝道:“算了算了,那紫乌千年难遇,我三进罐子山差点儿把命搭上也才找到一株百年人参,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紫乌,要是给你个盼头,最后没找着,你更加要寻死觅活了,到时候娘肯定饶不了我。”
隔壁院里,陈易召集了三人带上物资,准备前往罐子山寻药。
其中便是蒙海和大牛二牛,陈易留在村里,给祁溯施针续命,那针只能续七日的命,七日后要是三人没回来,陈易就要将王上开膛破肚灌水银,确保尸身不腐带回大雍了。
林承贵这个逛鬼就蹲在一旁,看着三人带的包袱连连摇头,那罐子山山高水深,里边猛兽无数,带火折子只会引来猛兽,还有那山里终年瘴气缭绕,不戴个面纱,反倒带这么多刀剑,难不成是去砍树吗?
林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