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永宁瞧着阳平,心中不禁暗笑。
那一顿教训倒是没白挨,瞧着是长进了许多。
若是别人,给了阳平也就罢了,也省得她时不时的过来歪缠,但陆霁清不行。
以阳平的心计,若真给了她,怕不是要被陆霁清骗得跟他私奔回梁国。
再者,陆霁清伤重将死的消息放出去也有些日子了,那个影子般的暗卫却始终没钓出来。
陆九的存在始终是姜永宁心里的一根刺,她绝不能给他们主仆任何相见的机会!
她将目光落在陆霁清身上,讽刺道:“要是京城里的象姑馆有你这样好的手段,那老板何愁不成为京中第一首富?”
这样委婉的羞辱,陆霁清早已经听得习惯了。
他道:“我是长公主的人,郡主的好意,霁清无福领受了。”
阳平眸子瞪大,娇媚的脸白了又红,忍不住道:“你……你疯了么?表姐这样对你,你却还眼巴巴地贴上去!”
多贱啊。
陆霁清深深地瞧了眼姜永宁,却没在她脸上看到任何感情,就好像他本就是玩意。
得宠的时候,捧在手心里,失宠了,就被丢弃在一旁。
她好似也料定了,他不会跟别的女人走。
陆霁清的心蓦地刺痛。
然后他就走了出去。
在阳平郡主来之前,他就已经被赶走了,不是吗?
他该回到那个原本属于他的地方去。
重华宫的一个破落小院里,房檐上结着蛛网,长久无人打扫,所以灰尘很重。
屋子里没有床,只在地上铺着一层茅草,又潮又冷。
这才是质子本该待的地方。
阳平郡主不甘心,硬生生地追了过来。
各式各样的伤药和衣裳被褥也流水似的往里塞。
然后又被陆霁清丢了出去。
“她到底有什么好?我又有什么不好?”
阳平被关在外头气得跳脚。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呢?”
陆霁清倚在门上,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嘲讽道:“她能放我回大梁,你能吗?”
阳平语塞。
她不能,她没有这个权力。
“我……我虽不能放你回去,但我可以替你传信啊!你一定很思念父母亲人吧?”阳平咬着唇,脸颊倏得红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写下来,我可以帮你给梁国送信,争取让他们早日接你回去。”
接他回去?
陆霁清在心底里冷笑。
父皇只怕早就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在别国为质,那几个兄弟更巴不得自己早点死了——等他们兵强马壮,刚好有借口攻打乾国。
岂能让他们如愿呢?
“谢郡主好意,不必了,郡主还是早些回去吧,往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一次又一次的冷硬拒绝,哪怕阳平一心痴恋陆霁清,也不禁大感恼火,随手扯过一截枯枝往他身上一丢。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给姜永宁当狗!你是不是已经爱上她了?”
爱上一个凌虐自己人,这简直有毛病!
没有人会承认自己有毛病,偏偏陆霁清就承认了!
“是,我爱她。”
“我不想离开大乾,不想离开她身边,因为我爱她。”
阳平瞠目结舌。
她不甘地跺了跺脚,扭头跑了。
另陆霁清没想到的是,姜永宁居然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想来刚才的话,她也一定听到了吧?
陆霁清朝她走过去。
“你爱慕我?”
姜永宁的表情让陆霁清有些看不懂,但面对这个问题,是不会有别的答案的。
“真可惜。”姜永宁挑起他鬓边的一缕发丝,“凭你的身份,当我的驸马只怕还不够格。”
“当我的面首,如何?”
大乾的公主当然是可以养面首的,尤其像监国长公主的身份,若放在前朝,早就前呼后拥几十个面首了。
只是她志不在此罢了。
面首低贱,是公主们的玩物。
原以为陆霁清会拒绝——当初为了当她的驸马,连拼了命的去猎虎,怎么甘心以一国皇子之尊去当低贱的面首呢?
这是充满恶意的羞辱。
陆霁清也知道这是羞辱。
但他毫不犹豫地点头:“求之不得。”
“什么?”
陆霁清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一扯,清凌凌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她。
“我愿意。”
“公主不是早就尝过我的滋味了吗?感觉如何?”
姜永宁耳根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