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
是明月!
沈知礼连忙起身,鞋子都顾不上穿,急忙往外跑去。
“王爷!”一直守在屋外的霍三见他冲出来,立即追了上去,“您这是要去哪儿?”
“明月呢?”沈知礼扯着霍三的手臂问。
霍三见他这副模样,以为他还未清醒,实在是不忍心再提醒他一遍残忍的现实。
“我问你,明月呢?明月去哪儿了?”沈知礼摇了摇他的身子,脸上透着迫切。
霍三被他逼得没法,只好硬着头皮回答:“主子,您醒醒吧,夫人她已经去了,回不来了。”
“不。”沈知礼却很笃定,“她没死,她还活着,我要去找她。来啊,备马!”
这厢明月等人已经驶出一段距离,夜间打算就近找家客栈入住。
可就在镇外的小路上,忽然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紧接着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明月!”
明月闻声,心头一颤。她呆呆地坐在车内,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沈知礼已经停在了马车外。
他快速下马,撩开车帘,见到坐在里头的姑娘,虽说此刻她蒙着面,但她的眼睛,是他一眼便沦陷的地方,这辈子,都不可能会认错。
他颤着手,哽着嗓音:“明月,是你,对吗?你还活着,是吗?”
明月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王爷,你认错人了,我是阿蛮。”
沈知礼呆呆地望着她,一眼都舍不得错开。面对她的否认,他眼中透出了苦涩:“明月,你怎么忍心欺骗我呢?”
“王爷,你真的认错人了。”明月对外吩咐道,“继续赶路。”
“不许走!”沈知礼不管不顾地蹿上了马车,整个人扑在她面前,“为何你可以关心失忆的我,却不肯同清醒的我相认?你当真……那般恨我吗?恨我恨到,宁可此生不复相见么?”
“王爷,请自重!”明月要挣脱他的手,却是无论如何都敌不过他的气力,她便喊了起来,“赞龙,把王爷请下车!”
可赞龙等人早已被跟来的霍三等人控制住,眼下根本无力帮忙。
见外头好一会儿都没回应,明月心中了然,便抬眼看着沈知礼,无力道:“那你究竟要怎样呢?非要我真的死了,你才开心,是么?”
“你怎么会这样想?”沈知礼被她问得一愣。
“是谁要杀我,你不知道么?”明月苦笑着问,“沈知礼,我不怪你保护不了我,可我也不想,再次因为你,遭受旁人的胁迫。”
她的话像利刃,凌迟着沈知礼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他红着眼睛,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温热的唇贴着她的额头,感受着久违的暖意:“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若我知道,舍弃你,终究还是会让你失了性命,那我从一开始,便不会选择放手。”
“可是你已经选择了放手,不是吗?”明月任由他抱着,平静地让他心慌,“沈知礼,我不是不知道你有苦衷,我只是不想再承受一次被抛弃的滋味。因为我不知道哪一日,你又会因为何事而选择放弃我,我不想过那样的日子。”顿了顿,她又道,“你知道吗?我找到亲人了,神木寨的大祭司是我的亲姨祖母,往后,我有亲人疼我护我,你也不必再担心我了。所以,放我走吧,可以吗?”
“不放。”沈知礼固执地抱着她,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再也不肯放手,“明月,我再也不会放弃你。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明月的声音淡淡地传来:“那谢家小姐呢?”
想到谢浣卿,想到谢家险些害死明月,沈知礼内心只剩无比的厌恶。先前他忍下一切,不过是为了护住明月。可他的忍耐,换来的不是心爱女子的平安,而是对方的肆无忌惮。既然如此,那他便不必再忍耐,更不必手下留情。
而眼下,他要做的,该是先踏平路上的荆棘,才能拥他的明月入怀。
“还有穗穗,她何其无辜?可是却为了我,被人杀害。她才十四岁呀……”想起穗穗,明月的声音瞬间哽咽。
“明月,我会给你们报仇。”他松开了怀抱,额头依旧触碰着她的,低声向她承诺着。
明月有种在逼迫他妥协的错觉,可她的的确确,只想过安稳的生活。但眼下好像无论如何解释,他都听不进去,她只好耐下性子,尽量心平气和地同他说:“沈知礼,你有你的无奈,我知道的。我真的,不想你涉险。但我也是真的,不想再为你涉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懂。”沈知礼将她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掌心,“明月,我懂你的意思。之前是我顾虑太多,太软弱,往后不会了。你等我一段时间,待我处理完了这边的事,便回南疆找你,好不好?”
明月无力地垂眸:“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
沈知礼伸手,轻轻抚着她的眼角:“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