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甚至已经开始想象,如果自己坐上那九五至尊之位,沈玉容对她一定不是眼下的态度。
跟上一次一样,沈玉容没有纵容她的想法。
都已经跟她同流合污,还想着朝廷公正清明,真不知道他说这些话是在骗自己,还是骗她。
婉宁不禁笑道:“果然还是那个白衣无尘的官人,跟你说这些话,是我唐突了。”
不等沈玉容再说什么,婉宁已经变了脸色,“我不喜欢你用教育我的方式跟我说话,你让我不舒服。”
沈玉容,“殿下。”
“跪下!”
即便看沈玉容对她下跪那么多次,她依然觉得沈玉容这个男人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即便是跪下,也比别的男人跪得更加好看、潇洒。
“沈玉容,我不喜欢官政清明,也不喜欢你的白衣无尘,你手上已经染了一条人命,你现在就是杀人犯,你还装什么无尘官人?”婉宁起身,踱步走到沈玉容面前,“我就喜欢看你在我面前隐忍无奈的样子。”
婉宁勾着他,“沈郎,就凑个热闹嘛。也给那些公子和小娘子们一个认识的机会,沈郎当年和薛芳菲相识的时候,也是被互相的才情所吸引吧?”
沈玉容一本正经道:“殿下的新策前所未有,事关朝政国事,恕难从命。”
“难得见你态度这么坚决,你拒绝我的时候都未曾如此利落。”婉宁不由得失笑,“也罢~起来吃饭吧。”
婉宁无非是拿话来试沈玉容的态度,其实她不问,也知道沈玉容不可能答应,否则沈玉容在皇帝面前,没有办法交代。
她的沈郎在她面前永远都是深思熟虑,从未有过冲动想要护她,纵容她的时候。
婉宁闭了闭眼,她的确该采取些措施,才能让沈玉容更加听话,让他明白,谁才能做大燕的主,谁才能做朝堂的主!
再次收到明义堂和国子监共同考试的消息,薛芳菲毫不意外。
那些上位者并没有踏踏实实弯下腰来赚钱的精力,自然想的都是抢夺别人家财,而叶家就是他们最肥美的目标。
通过岁试逼得叶家无人入仕,最后也只能乖乖就范。
同上一次一样,季淑然要让沈玉容来试姜梨的才学。
薛芳菲问:“梨儿,你可有把握?”
“我有!”姜梨的确是自信的,并非想让薛芳菲宽慰,“我的先生是京中第一才女,我作为先生的学生怎么可能入不了明义堂?”
“哪儿来的京中第一才女?”
薛芳菲不敢以这个名号自居。
在家乡时,有人称她为第一才女,后来跟着沈玉容来到京中,沈玉容名声大噪,她的名号也变成了京中第一才女,世人都愿意才子佳人相配,她也是浪得虚名。
“你就是第一才女!”姜梨认死理,她拽来桐儿,“不只是我,桐儿在你的教导之下,字写的也不错呢。”
姜梨今天来并非是把消息知会给先生听,她还有重要的事。
“世人皆说沈学士出身寒门,无比公允,我在想,季淑然为什么要让他来考我?她是看不起我的才学吗?”
“当然不是。”
姜梨虽然被困在贞女堂十年,但琴棋书画字迹修习的也是不错的,再加上这段时间薛芳菲对她的指导,姜梨的字可谓是比姜若瑶的字还要好上几分,任谁看了,也不会觉得她不学无术,也不会看不起她的才学。
季淑然如此,原因只有一个。
“她打算买通沈学士。”
姜梨愕然,“那怎么办?”
对付沈玉容,先生一定有办法。
薛芳菲教了她几招,首先在沈玉容面前一定要把银子收回去,万万不能得落下一个走后门的印象。
再把自己的凄惨经历说一说,质问沈学士有没有去过青呈山?
有没有感受过被世人、被家人的漠视?
有没有憋着一股劲儿,一定要向世人证明自己的经历?
当然,最后能让沈玉容松口的,一定是她的答卷。
“梨儿,我相信你。”
姜梨心情复杂,不为别的,她从只言片语当中听出了沈学士的复杂。
从先生的这几句话中,她能感受到先生对沈学士的肯定,但如此好的人,又怎么会做出杀妻、活埋的疯癫事情?
薛芳菲让她不要紧张,“他越是在其他人面前营造出完美无瑕的白衣居士的形象,我们越是要利用这一点,让你进入明义堂。”
薛芳菲觉察到,姜梨猜到她的身份之后,姜梨身上的包袱变得更重了些。
她宽慰姜梨,“眼下的重点并不是我和沈玉容之间的纠葛,而是你能不能进入明义堂的问题。
姜梨,你要明白,你进入明义堂并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为了你自己。
你从贞女堂回来,要为自己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