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一把拉开马车的轿帘,怒视外面跟车的沈玉容,“沈学士,我叫不动你是吧!”
沈玉容左右看看,再看公主,是在提醒长公主,这里是外面,比不上其他地方,“长公主,您贵为公主,下官实在不配与您共乘。”
“配不配由我说了算!”婉宁没了耐心,“沈玉容,我最后叫你一遍,再不上来,后果自负!”
沈玉容拘着礼,压低声音,“长公主自重。这是外面,不比您的公主府。下官亦是为了您的名声。”
婉宁冷笑,这些话,他没说腻,她还听烦了呢。
“沈玉容,你别跟我来这套!
你也别说是为了名声!
你说你是为了我们考虑,你是为了你自己考虑吧。”
婉宁戳穿了沈玉容的真实想法,想到伤心事,眼眶不由得红了红,“沈玉容,我不是没给过你选择的机会,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你没有委屈的资格!”
沈玉容皱了皱眉头,“长公主,您这话是何意?”
“字面意思!”婉宁收起不愉快,端回上位者的姿态,“沈玉容,我对你够好了,你想想你自己,你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我们?
你若是真的为了我考虑,为我名声考虑,你还至于在下面走着?
你让沿街的百姓怎么看本公主?
怎么想本公主?
虐待新科状元郎!
虐待当朝学士?
你沈学士倒是留了个好名声,为了你那亡妻守节!”
想到姜梨那张稚嫩的小脸,不带有薛芳菲的一丝狠厉,婉宁心里就痛快。
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老天爷都心疼她,让该死的薛芳菲去死了!
这一次,棋局大大不同了,她不会输,同样也不会再被沈玉容利用!
而沈玉容心心念念,心中挚爱之人,死了!
彻底死了!
这世间再也没有薛芳菲!
婉宁怅然失笑。
沈玉容抬眸,眼神微动,“长公主这是何意?下官处处为长公主考虑,没想到反倒是引起了长公主的误会。下官难辞其咎,请长公主责罚。”
婉宁笑靥如花。
沈玉容啊沈玉容,你怎么还是这套说辞?
可惜,我已经不是任你玩弄的婉宁了!
“既然你知道错了,就在这跪着吧!天不亮不许起来!你希望百姓如何想我,我就如你所愿,如你们所愿!”
婉宁的话把随从们吓了一跳,在他们印象里,长公主还是第一次这么对待沈学士。
烈日当空,就让沈学士这么跪着,晒坏了公主不心疼的?
一会儿到了夜里,再给沈学士冻坏了,长公主再心疼怎么办?
婉宁剜了一眼身边人,“怎么?本公主说话都没听清楚?”
沈玉容率先反应过来,拾起衣襟,恭敬跪在地上,“公主要罚,自然是下官的不是,下官恭送公主。”
婉宁撂下轿帘,不带有一丝眷恋,“梅香,走!顺便把京城最好的裁缝叫到我宫中来,本公主要多做几件衣裳。”
从前只因为沈玉容说了一句艳色的衣服衬她,她便像个傻子一样,一穿就是几年,而沈玉容真正喜欢的样子,是素的!
是薛芳菲那样的!
他不是觉得她和薛芳菲天差地别么?
从今天开始,她就要模仿薛芳菲。
模仿薛芳菲的穿着打扮,模仿薛芳菲的才学、琴艺。
她要让他看得见,却再也得不到!
薛芳菲回到观中,本打算找到萧蘅留给她的线人,让他传个话,没想到回到屋子,萧蘅已经先她一步到了。
薛芳菲眉目一喜,“你来啦,正好我找你有话说。”
萧蘅别过身,扇着铁扇,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薛芳菲一愣,琢磨着自己到底哪里惹他不高兴了,这还得哄的?
“好啦,你说得对,我幸亏听你的了,改了面容,不然今天必然被沈玉容认出来,闹出麻烦,影响我们的大计。肃国公,还是你厉害!”
萧蘅嘴角没有如她所愿被钓起来,依然板着脸。
薛芳菲又愣了愣,自己说得不对?
她回忆了一下,并不记得今天还做了什么惹到他的事。
萧蘅就那么定定看了她半晌,看来她是真没意识到,也是被她气得不轻,“你可真是‘后不知、后不觉’,人都回来了,还没发现自己被人给盯上了。”
“啊!”薛芳菲恍然大悟,“你是说婉宁公主啊!”
萧蘅一口气憋在那,铁扇轻轻点在她头上,“别胡言乱语惹我生气了。长公主不信只有自己是重生的,再三确认无可厚非,我说的并非长公主,你是被沈玉容盯上了,你一点都没察觉出来。”
薛芳菲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