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爱,不代表恨也跟着消失了。
再来一番,沈玉容休想挑起她薛芳菲一丝一毫的情绪。
再见沈玉容,她不会露出半分情绪,她要让沈玉容忌惮她这张脸,却猜不透她;她要让沈玉容知道,她教训他,跟训狗无二!
曾经的薛芳菲也被沈玉容的说辞所蒙蔽过,以为他设计她、害她、埋她,都是因为上位者权势滔天,是他不得已而为之。
实际?
薛芳菲也是后来才悟到沈玉容的可恨之处。
婉宁公主还以为她是他们之间关系的主导者,实则不然。
真正主导他们关系的,是沈玉容!
薛芳菲也是后来才知道,婉宁公主并没有对她下杀令,只是想让沈玉容把她降为妾室。
沈玉容又是怎么做的?
直接默许沈母和沈如云毁了她的名节,又活埋了她。
沈玉容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要是真把辛辛苦苦一路走来的发妻降为妾室,此举必然授人以柄。
上岸先斩意中人,品行是为不端。
京中官场错综复杂,一步错步步错,沈玉容不敢犯糊涂。
娶了公主,又会被政敌耻笑,他十几年寒窗苦读的功劳又会轻易被“靠着婉宁公主裙带关系上位”的说法一举堙没。
沈玉容多聪明的人~
妻不洁,他仍然愿为丧妻护棺,一时间无法再娶,又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绝公主的婚事。
她死,他双赢!
狗男人!
满心算计!
薛芳菲在贞女堂高调住下,没有露怯,反倒是对贞女堂提出诸多要求。
堂主的人但凡流露出些许不满,薛芳菲便会对她们加以敲打,“这些年姜老太太给姜梨送来的那些物品,全都换成金豆子,足够覆盖我们近期的开销。
怎的?
临近我们姜二娘子要被迎回宫中,你们倒是算不明白账了?
用不用届时我告堂主的状,让她把贪墨的银两全都吐出来!”
每每遇此情况,堂主都会出现,跟薛芳菲好生致歉。
“萧先生莫怪,是我手底下的人不懂事,姜梨要回京,我们哪敢怠慢?我这堂主日后还要仰仗姜家二娘子的照拂不是?”
薛芳菲自然知晓堂主当面伏低做小,背地里阴狠狰狞的嘴脸,大家都在戏台上,她同样把戏做足了,“堂主,你要明白,姜二娘子以后要走的路宽着呢,只要你不是太过分,我们回到京中以后,这十年来的委屈一句都不会吐露。
你以为姜家二娘子愿意跟你们贞女堂扯上什么故事?”
“是是是!”
堂主嘴上应着,心里想的则是另一番光景。
以姜梨的身份,离开贞女堂以后,这辈子最不想提及的就是这段经历,的确没必要在京中大肆宣扬在贞女堂被人欺辱之事,但姜梨能不能离开贞女堂,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已经差人去京中给季淑然送消息,到时候季淑然一定会想办法料理这位姓萧的贱人!
堂主心中所想,薛芳菲又岂能猜不到?
她弯了弯唇角,“堂主,你是聪明人,所以你没有借你的地盘弄死我们,因为你知道,一旦我长时间没有给姜老夫人回信,姜老夫人就会生疑,派人来查,那时,你就彻底完了!但你也并不是真聪明~”
薛芳菲有意顿了顿,果然挑起了堂主的好奇心。
她淡笑道:“堂主,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任由季淑然利用,自己却不给自己留后路呢?”
堂主露出了几分迷茫的神色,她并没有完全听懂薛芳菲的意思。
薛芳菲之所以提点堂主,并非是真心为她好,而是把堂主当作一枚棋子,为自己所用,这才“好心”点拨了她,“除了季淑然,你手里还拿了那么多贵人的把柄,这些京中权贵,又岂会留着把柄在你一个小小贞女堂堂主的手里?”
堂主呆愣住,一股寒意从后脊袭来,紧紧地包裹住她!
薛芳菲勾了勾唇角,“只要几家贵妇人联手,让一个小小堂主消失在这青呈山并非难事,这山里,有多少被活埋的孤魂野鬼,等着新人给她们做伴呢~”
堂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过往记忆不禁涌上心头。
她是如何当上的贞女堂堂主,她自己最清楚。
薛芳菲看着失魂落魄离开的堂主,心知事情成了一半,余下所剩不多的时间,她要绸缪的事情还有许多。
姜梨活着,她要给自己找个新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