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珺眼眸一沉,却未有迟疑,而是稳稳地接住了她。
徐琳心有余悸地大口喘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还好没摔着。
平静下来,这才发现自己正被他抱着,靠在他胸前,双手抵住他紧实的胸膛,姿势亲密暧昧,她脸一红,连忙往后退开,眼神不自在地看向别处,嗓音略微沙哑道:“我先去看看饭摆好了没有。”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逃了出去。
赵珺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动了动,随后他也转身出去。
厨房备的菜还算丰盛,徐琳一眼扫去,有卤猪肘、菌菇炖鸡、清蒸鲈鱼、炒时蔬……等等共十几道,这在前世是团建或聚会才有的配置,然而这只是他们夫妻二人的日常份例,不禁感叹古代贵族生活的奢靡。
赵珺入座以后,她便在他身旁坐下,春雨在旁伺候。
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她默默进餐,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未给他。
赵珺吃相优雅,慢条斯理,边吃边等,直至两人快要吃完,都未曾听她开口,他不由得微微蹙眉,她竟然提都不提一句下午的事,请他出面,替徐琳讨一个公道吗?还是不知如何开口?
两个人用罢晚春,下人们将一应事物撤下去,他边擦手边看向她,“今日下午的事……”
既然她不肯开口,便由他来起头,给她这个台阶,他刻意停顿片刻,却见她眼神迷茫,不解地望向他,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他噎了一噎,不动声色道:“不可轻举妄动,常宁侯府不是好惹的。”
徐琳微微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她说他怎么一个晚上都欲言又止的,时不时看她一眼,原来是在等她开口求助,不过也是,他是徐府的女婿,不管这桩婚姻他再怎么不愿意,徐临的事都关乎着他的脸面。
小舅子被打了,却还要忍气吞声,这不是拿着他的脸面往地上踩吗?
何况事情发生在他们刚成亲不久,他若是视而不见,闹僵起来,别人又如何看他?
“况且还有二婶那边的关系。”他补充了一句,也是提点她。
徐琳这才想起来,常宁侯府不就是二太太的娘家吗?这事会不会跟她有关,报复自己夺了她的管家权?
可据来喜的说法,徐临和李迟在她被赐婚以前就产生了冲突。
念头转了几番,现实时间却只过去一瞬,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她便不好不领情,于是温顺恭敬地点头,“是,都听您的。”
赵珺微微皱眉,不知为何,她这么听话他应该高兴才是,他却觉得很不舒服。
可是,相敬如宾不是挺好吗?
她的心里始终有那人的位置,对他可不就只有相敬如宾了?
他不禁自嘲地哂笑一声,起身去了书房。
徐琳连忙起身送他出去,他大步流星,没一会儿就转过月亮门,不见了踪影。
徐琳这才松了口气,晕,跟不熟的人相处可真累,尤其这人气场还不是一般的强大。
她转身回房,便琢磨徐临的事,要怎么样才能找常宁侯府讨回一个公道?可惜她初来乍到,连个可用的人都没有,又深居内宅对外头的世界一无所知。
她吩咐春雨,“明日,让赵金家的和陈瑞家的来见我。”
“是。”春雨应下。
“还有,帮我找一些县志来。”
春雨微微一怔,连忙应下。
她回到房里,夏荷和落雁一起进来了,夏荷向她请示今日从徐府带回来的回礼怎么处理。
她带来的几个伺候的人里,周嬷嬷是她的奶娘,地位高一些,能够震慑下头的人,徐琳便让她统管梧桐院的一切事宜,春雨做她的副手,夏荷精于计算,专管财物一事,秋桐性子活泼,眼光精准,掌管人事,冬梅平日子话不多,只对吃食比较上心,便让她掌管厨房。
至于原本侯府伺候的人里,有一位管事任嬷嬷这几日并未到她跟前伺候,许是在端架子,等她相请呢,她也不去管。
剩下的四个叫得上名字的丫环,除了落雁,徐琳暂时不敢用她们,暂且交由秋桐分派。
“取一些名贵的药材和布匹送到各房去,另外,我记得有几匹手艺较好的绸缎,挑六匹出来,分别送到祖母、母亲还有柳姨娘那边去。”
夏荷犹豫了下,不禁问道:“柳姨娘那儿……”
“告诉她是给衍儿做几件新衣裳。”
“是。”夏荷应声去了。
徐琳这才看向落雁,“府里今天如何?”
因落雁是府里的家生子,又来向她投诚,徐琳便让她专司探听消息一职,且看看她有没有什么真本事。
“今日老夫人身子不太爽利,请了大夫,据说是老毛病,大太太和二太太那边没什么大事,三太太那边,四少爷今天稍微好些了,明天应该就能抽出时间接手中馈事宜。”
徐琳点点头,“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