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乐正皎是没法面前她的母亲,大陈的皇后了,能有拜见她父亲的机会,也是仰仗了大祭司的缘故,如果没有大祭司的帮忙,他无法再次踏进她的世界。
“乐正皎唯有一事请求陛下。”乐正皎来都城,带有明确的目的。
“说。”帝王的声音极具威严,是长年身居高位的不怒自威。
内殿的宫人对这宫外之人的大胆感到惊讶,第一次召见就敢向陛下求恩典,而陛下也愿意听他说。
“乐正皎请求拜见永宁公主,还请陛下恩准。”乐正皎来到都城,就是为了能够光明正大地见到雨前村的琴师,大陈国的永宁公主。
帝王还未应声,乐正皎这话在宫人们的心中引起波澜,实在不明白这人话中的含义,要见永宁公主,难道他不知道他身上披着的正是永宁公主的披风?
即便如此,宫人们也不敢窥探贵人们的事情,在宫中谋生活,有时候糊涂一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帝王自然也看见了,他往日可以从和他说话的人眼神中探查一二来人的真实意图,但今日不同,帝王也无法探查瞎眼之人的内心。
只能将目光放在另一个人身上,他的女儿——永宁。
永宁出生在都城,那时他皇父还在世,他还没有被发配的到漠北,永宁出生就被皇父封为公主,这是对他的赏赐,其中“永宁”二字便是对他的告诫。
永宁不过周岁,他就奉旨离开了都城,而年仅六岁的长子和永宁就留在了都城,两个孩子自小便不养在他身边。
长子被教导得循规蹈矩,懦弱无能,这一点他也早就想到了。
出乎意料的是,永宁从小聪慧,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又极尽宠爱,做事从不顾及,她少时的风采盖过了都城里的所有儿郎女郎,这其中包括了身为皇太孙的殇帝。
永宁十七岁领兵,十八岁时先帝把南州府赐给了她做封地,这给了人无限猜想。
毕竟皇父的皇位也是从身为女子的帝王传位于他,而且和历代父传子女、母传子女不同,她是选中身为皇孙的皇父,皇父是以皇太孙之名即位的。
所以有人猜测皇父是否也选中了同为皇孙的永宁。
因着皇父纵容,永宁早就过了选驸马的年纪,但也没有人敢催促,就这样到了永宁二十二岁那年,皇父薨逝,身为皇太孙的殇帝即位。
永宁授封长公主,和皇父在世时一样恩宠不断,只不过殇帝立即就给永宁赐了婚,至于赐婚的人选么,不提也罢。1770
这件事一直让如今的帝王如鲠在喉,所以帝王才会在大祭司说了雨前村的见闻后,答应召见不远千里来到都城的乐正皎。
皇父薨逝后,永宁便喜怒不形于色了,如今而言,帝王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说能猜透永宁的心思。
帝王见到了乐正皎之后,面上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来人,去问问延恩,她是个什么想法。”
帝王没看上乐正皎,选择把决定权交给当事人,他是想尽一尽身为父亲的责任。
延恩,乐正皎迟疑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她的名字,此前在雨前村时一直以“琴师”称呼,后来得知身份之后,便是“永宁长公主”、“永宁公主”了,现在才知道“延恩”二字才是她真正的名字。
如果不是帝王叫了她的名字,他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琴师,是她混入雨前村的身份,那时候厚重油布裹着的琴时刻背在身上,加上洪水肆掠的雨夜,抚手一曲,从未有人怀疑过她琴师的身份;永宁,是在那一声“公主”响彻山海后,他才得知她真正的身份;而延恩,是她父亲唤她的名字。
乐正皎从未唤过她的名字,从前没有,往后也不会有了。
帝王一边在处理政务,一边在等人传来永宁的回话,乐正皎则是惴惴不安地站在大殿上,帝王后知后觉,给他和大祭司赐了座。
“女儿听父亲的。”这是永宁的回答。
帝王放下手中的笔,永宁自称女儿,回的是父亲的话,他既欣慰又不满。
如果永宁是作为臣子,这个答案会让帝王满意,但帝王想要作为父亲,延恩的回答没有让父亲满意,女儿已经习惯性的压抑真实想法了。
思及此,帝王只能把罪过归为殇帝。
永宁已经习惯作为臣下,所以做不回女儿了。
帝王无奈,不再看向她,又仔细斟酌了一会乐正皎,最后言曰:“允。”
乐正皎叩首跪谢,他实在没有想到帝王会“允”了他的请求。
众人离开后,帝王也感觉到了疲惫,从王位上起身,徐徐走到刚才几人跪地的位置,自言自语:“她若是真的喜欢,将人留下又何妨……”
一直陪伴在侧的老奴听见帝王的呢喃,在一旁装聋作哑,帝王自觉对公主有所亏欠,即使公主提出无理的要求,帝王也能满足公主。
可偏偏公主没有,这么多年来,虽然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