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还求吗？”

一个人的生命和数十人的生命，孰轻孰重，乐正皎下意识的选择后者，“求。”

“天明之前，雨会停。”琴师给出了答案。

乐正皎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你是说天亮之前，雨一定会停？大祭司告诉你的吗？这是真的吗？”

乐正皎还想再问，就被云破天隔开了距离，乐正皎得到了答案，最后又问了一句：“我能告诉他们吗？”

琴师没有回答，乐正皎当她是默认了，毕竟如果不能说，她也就不会告诉他，既然告诉了他，也是默认可以告知所有人。

铃兰站在阴影处将此间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只是她的旁边多了一个碍事的人，正是先前林觉飞从水里救上来的锦葵。

锦葵知道铃兰为了救她也受了伤，十分小心地跟着铃兰后面，怕铃兰再磕着碰着。

对于外面发生的事，冷眼看着，她一点也不关心，这样子和先前懦弱的形象倒是有了明显区别，看起来是大难不死，打算重新活过了。

“那才是你的恩人。”铃兰指着林觉飞说，泽兰死了之后，铃兰已经习惯一个人了，身边多了锦葵，不说不好，也不说好。

“铃兰姑娘也是。”锦葵垂下了头，不去看旁人。

乐正皎得到答案之后就告诉了林觉飞，让林觉飞去和奔老爹说，再让奔老爹转述给村民，这样一来，就不必在大雨里跪着了。

只是他们都错了，奔老爹告诉了村民，村民依旧跪在大雨里，执着地等着雨停。

乐正皎这才意识到刚才的举动毫无意义，所以琴师说的时候才会那么没有波澜，她早就知道了会是这个结果。

林觉飞不知道乐正皎的想法，他理解不了村民的行为，既然也已经从大祭司那里知道了雨会在天亮之前停，为什么还要一直跪在雨里？

想要强行把人带进屋里，却遭到了所有村民愤恨的目光，奔老爹连忙安抚村民，把林觉飞拉开了一些距离。

如果能用蛮力解决，那么村民的行为从一开始就不是问题。

云破天给芸香送去琴弦的时候，芸香坐着在擦拭着刀身，连海平不远不近地站着，看着芸香的动作，二人之间没有言语。

芸香看见云破天拿着弦向她走来，知道是谁的授意之后，脸上的笑容美丽极了。

连海平一下子看呆了，他不知道芸香何时与琴师这般亲近了？

云破天只是完成琴师的吩咐，芸香杀人的时候，他一直站在门口的位置，屋里屋外的情形尽收眼底。

他不想小姐和琵琶女过多接触，但小姐做什么不做什么，不是他能管的，琵琶女瞬时间的狠厉果决让人胆寒。

因为琴师没有出声阻止，所以云破天没有擅自行动，眼睁睁看着琵琶变作短刃，瞬间穿透了那个人的大身体。

而后琴师让云破天送去琴弦，云破天不解，但也照做了，看着现在芸香视若珍宝的模样，倒也没有白费小姐的心思。

“莫要再断了。”云破天留下这句话就走了，显然也不打算管这二人的恩恩怨怨。

芸香起身行了一礼，她知道云破天的这句话是琴师的意思，手中的琴弦不是凡品，很是感激。

虽然从琴师那里得到了大祭司的准信，可以稍稍放心下来，只是现在外面的雨，还没有要停的迹象，林觉飞很是心焦。

“雨真的会在明早之前停下吗？”云破天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小姐。

“你觉得呢？”琴师没有像回答乐正皎那样回答云破天。

如果相信雨会停，那岂非和那些愚昧的村民没有两样，但如果说不信，岂非是不想雨停，那样的话会造成更大的灾祸。

“属下希望会停，早点停。”云破天说出来真实的想法，不论信不信，只要雨停了，什么都好。

“那么，雨会停。”琴师肯定地回答。

突然大祭司也站在了雨里，和那些村民一起淋着雨，这更加坚定了村民们的意志，他们坚信自己的虔诚会迎来雨停的时刻。

琴师让云破天把蓑衣披到大祭司身上，大祭司身形单薄，在雨中看起来摇摇欲坠，云破天稍稍迟疑，照做了。

琴师像是还在犹豫着什么，她的琴已经取出来多时了，迟迟没有声音传来。

直到远处传来芸香的琵琶声，看来是重新上了弦，琵琶声低声呜咽起来，这一回，再没人去打断她的琵琶了。

琵琶声小，和着雨声，算不得扰人，凄凄艾艾地，倒是应景，也不是芸香此时是何种心境弹出的琵琶。

铃兰在琵琶声响起的时候，微微皱了眉，锦葵察觉到铃兰的异常，忙问她，“怎么了？”

铃兰摆手，表示无事，心下错愕，锦葵过于敏锐了。

“铮”的一声，弦断了……红色的血珠随着断弦滴落，芸香先前的伤口又裂开了，她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她不想让这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