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人去雨前村吗？”

“怎么说呢，最近来了许多像你一样的外地人，都是要去雨前村的，那地方偏僻，路又不好走，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怎的就要去那地方……”

林觉飞讪笑，他若不是收到召令，自是不会去那地方，只是这些话不好与外人说。

“怎的去了许久？”铃兰已经在码头上等着了。

“没什么，向掌柜的打听了一些关于雨前村的事。”林觉飞先上了竹筏，又伸手去扶铃兰上来。

铃兰没有搭手，轻巧地踩了上来，“哦，你打听到了什么？”

“掌柜的说最近来了好些人，都是去雨前村的。”这也是可以预见的，金银令在江湖上已经引起了风波，应召而来的人自是许多。

“就这些，没有别的了？”

听到铃兰如此问，林觉飞有些不好意思，但因为不能透露消息，怕给旁人带去祸事，也就没有再问旁的事情。

撑船的汉子见林觉飞下不来台，主动说起来他知道关于雨前村的事，“别说你们外地人不了解雨前村，就是生活在南州府的人也不了解那里……”

“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雨前村的人十分敌视外面的人，外人是进不了他们村子的，而且他们也不出村，从不与外界交流，说的话我们也听不懂……”

“怎么还有这样的地方？”十里不同音，林觉飞倒是有所体会，但完全不与外界联系的地方，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谁说不是呢，不过近些年，南州府归公主管之后，他们也渐渐地和外界有了交流，同意我们撑船到他们的地界，可以在船上买卖，但不能上到地上去。”他也是从那时起干起了撑船买卖的活计。

林觉飞来了南州府才知道，这里属于公主的封地，归公主管，公主也一直住在这里，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皇室公主都住在都城的皇宫里，“听起来，公主很受爱戴。”

船夫看了一眼周围，没有行船，才放下心来，刚才一直激动，就说了“公主”二字，还好没有被旁人听见，他是万万不敢继续聊公主了，所以就没有回答林觉飞的这个问题。

他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万不可以妄议那些尊贵的人物。

转而继续谈论关于雨前村的传闻，说：“传说雨前村有一处神迹，直通地底，那里有山神守护，护佑当地百姓。”

船夫其实不大相信，他也和一些雨前村的人打交道，从穿着来看，和他这种穷苦人家并无二致，如果真的有山神，怎么不赐给他们锦衣玉食？

竹船是顺着水流而下，船夫本来只需要管控好方向，不需要用太多力气，需要费力气的是回程的逆流而上。

流水溅湿了林觉飞的鞋尖，林觉飞在琢磨船夫说的传闻的真假，他也偏向是假的，于是问了铃兰的看法：“你觉得这个传闻有几分真假？”

“无风不起浪，去了之后自有分晓。”既然有传闻，总会有个出处，如果雨前村没有丝毫特别之处，铃兰是不会去到那个地方的。

漂了四个时辰的时候林觉飞就受不了了，他此前没有坐过船，一坐还这么长时间，干粮也无比难以下咽，脸色都青了。

船夫看了既觉得无奈又觉得好笑，看了一眼天色，说：“小伙子且再忍忍，今日还要行上半个时辰就到可以休憩的地方了。”

林觉飞头晕的厉害，听见还没到，脸色更加难看了，“你的意思是，今日还到不了雨前村？”

“夜里不行船，明日还要走上五个时辰左右才能到，虽说我等是为了挣钱，但也要命，命没了，挣了钱有什么用？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来回一趟快的要四日，遇上天气不好，有时要用上五日到六日，“这也是天气好，如果遇上雷雨天，我们就不走船了，你想去那地方都去不了……”

铃兰在船上枯坐了四个多时辰，虽然不像林觉飞反应巨大，她也感觉到了身体上的不适，脑袋晕晕的，脚也是悬浮着的。

等上岸的时候，林觉飞差一点踩空，好在船夫扶了他一把，才不至于跌进河里去。

说是休憩的地方，也不过是用竹子搭了一个挡风遮雨的地方，正中央还留着火堆的痕迹，看样子是今日才离开的。

林觉飞不由分说地倒在了竹子编织而成的塌上，他是一点儿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闭上眼睛，就沉沉睡去了。

船夫和铃兰两双眼睛互看了对方一眼，相顾无言，因着铃兰是客人，船夫更了解当下的情况，说：“水袋都拿给我，你也在这里休息休息，我去取水来。”

铃兰解下了林觉飞的水袋，递给船夫，然后说了一句：“我与你同去。”

船夫见铃兰坚持，就走在了前面，往以为取水的地方去，他也没想到先累趴下的会是林觉飞，铃兰下了船之后，明显精神了许多。

“二位若是赶时间，明日可以早些出发。”船夫没话找话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