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呈肃侧卧在她的身边,用手臂撑着身体,低下眉眼看着她。
“容儿的身子还未好透,就任由朕来采撷,能受得住吗?”
林漪媚眼如丝:“那皇上就不能温柔、克制一些吗?”
蔚呈肃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示意道:“趴下来,让朕看看你后背的伤。”
林漪依言背过身来,她原本光洁白皙的后背,肩膀处赫然落下了一道淡淡的疤痕,已经结痂脱落。
其实这疤痕的色泽,比起寻常受的外伤来说,已经淡了不少。
毕竟,那些剩余的并蒂雪莲花瓣,都被她拿来敷在伤口处了。
不然短短几日看来,这一处,一定格外狰狞,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蔚呈肃的手指轻轻在那道疤痕处摩挲着。
林漪似是不安地问:“皇上,妾身的身体落下了伤疤,您会觉得不喜欢吗?”
蔚呈肃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肌肤上:“怎么会呢?只要柔儿平安无事,比什么都重要。”
“今夜,咱们不做别的事,朕想就送你一个礼物。”
林漪眼底生出疑惑:“皇上要送给妾身什么礼物?”
蔚呈肃对着门外唤了一声:“来人!”
很快,就有两个小宫女低着头走了进来,将一只画笔,和一碟不知道是何物的粉色汁液送了过来,又安静地退了下去。
但这些东西,一看就是提前准备好的。
林漪不知蔚呈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越发好奇起来。
但见蔚呈肃提起画笔,笔尖在碗中蘸了蘸,竟开始在她的后背上动笔。
林漪不由一怔,被柔软的毫毛弄得有些发痒,下意识地想要动,却又被他另一只手给轻轻按住。
“别动,很快就好。”
蔚呈肃神情专注,显然是想好了要画什么。
“这是御花园里的鲜花揉碎的汁液,朕已经让人查验过,无毒无害,所以不用担心会伤身。”
林漪轻声问:“皇上是要在妾身的背上作画吗?”
他替她将黑长的青丝拨弄到一边:“容儿玉体横陈,美丽妖娆,若是再添上几笔,只会更加撩拨人心。”
林漪有些无语,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还不是下一次沐浴的时候就会洗得干干净净。
而且这宫里,除了他之外,她也不可能在其他人面前宽衣解带。
所以这画就算画得再美,也不过只是蔚呈肃一人能看,简直是多此一举。
但刘洪山说了,蔚呈肃今日心情不佳,若做这种多余的事情,能让他心情变好的话,就随他去吧。
不知过了多久,蔚呈肃才收了笔。
林漪勾着头想去看,却只看到零星的粉色。
蔚呈肃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欣赏着她的后背,原本是满意的,但不知为何,又叹了口气。
“可惜,这么美的景致,也保存不了多久。”
原来他自己也知道啊。
“说起来,最可恨的还是在宫外刺杀容儿的人。如果不是那人伤了你,你也不会落下疤痕。”
林漪总觉得他突然说这话,是另有深意,便附和道:“是啊。也不知,是谁那么恨妾身,竟消息那般灵通,妾身刚一出宫,对方就迫不及待地动了手。”
“其实,朕或许知道这背后行凶之人是谁?”
林漪心头一颤,脱口而出地问:“是谁?”
蔚呈肃从架子上拿起一件纱衣,随意地披在她的身上:“容儿可知,朕为何让右相费心去替你找药?”
“妾身……不知。”
却听他声音低沉地开口:“因为朕怀疑,对你动手的主谋,就是季家。”
林漪意外地看向蔚呈肃。
她并不是意外他会对季家疑心,而是震惊于,蔚呈肃居然这么直截了当地就将这个答案告诉了自己。
怎么会呢?从前那么多次,她几乎要把季思娴的罪证平铺于众人面前了,蔚呈肃都视而不见,别说是从轻发落了,大多时候,对季思娴连一句斥责都不曾有过。
可现在,他却亲口说,他怀疑是季家动手。
这前后态度的转变,可真是不小啊!
恐怕,是右相在前朝跟情报司扯上关系,又插手御史台事务,引得蔚呈肃格外不满。
他才会不再隐忍,有了其他的打算。
这么想着,林漪故作惊疑地捂着嘴巴:“怎么会这样?莫非是妾身得罪了季贵妃,令她再容不下妾身了?”
林漪双手攀附着蔚呈肃精壮的腰身,贴在他的胸口处,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样:“皇上,若真是如此,妾身该怎么办才好啊!”
蔚呈肃摸了摸她的头:“在这后宫之中,有朕护着你,谁都伤不了你。何况……朕并无实际的证据,只是一个猜测而已。”
林漪垂着眼眸,掩饰住眼底的情绪。
她试探地开口:“那要是,找到了确凿的证据,证明是季贵妃对妾身动了杀心,您……会帮妾身吗?”
短暂的沉默。
就在林漪以为,他不会给出一个确切的回应时,头顶却突然传来蔚呈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