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薄灯松了那只绣满金莲的鞋,起身往外走:“我去端水。”
“昂。”微生泠没拦他。
径直下了拔步床,懒懒地往圈椅上一坐,她不会挽发髻,挽出来的跟狗啃一样。
被系统嘲笑过一次后,就再也不敢尝试了。
雾薄灯动作很快,端着铜盆进来,边缘还搭着一方干净的锦帕。
他将铜盆放在八仙桌上,将帕子浸湿,拉着少女目光温热,要替她擦脸。
微生泠嫌弃得后退:“你洗手了吗?”
“怎么,还嫌弃你自己?”雾薄灯挑眉。
少女蹙着眉头不说话,就定定地看着他。
好了,他知道娇生惯养的微生大小姐金贵娇气,不再逗她:“洗过了。”
“哦,这还差不多。”
微生泠上前走了两步,她单手撑着八仙桌,扬着小脸看他。
睫羽卷翘如薄薄的蝶翼扑朔,眨眼间扫下小片阴影,她没挽发髻时少了些明艳,多了娇憨。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微生泠指着他的帕子:“快点啊,不是要给我擦脸完成任务吗?”
她咕哝着有点不满。
要不是担心他受罚,微生泠早就将这些琐事做完了。
其实她也没那么娇气。
除了挽发髻做不来以外,别的她都可以自力更生。
她现在坚信是雾薄灯连累了她。
他在故意拖延她的修炼时间。
对,没错,一定是这样。
“担心我受罚?”雾薄灯拖着尾音思考了下。
微生泠口是心非:“没有,没有,你皮糙肉厚打两下又死不了。”
雾薄灯冷呵一声:“我皮糙肉厚?就你那个小奴隶细皮嫩肉。”
知道他是在说玉渐澜。
微生泠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她语气不明:“你消息挺灵通啊,谁家奴隶被罚你知道的一清二楚,不坚守岗位,反倒玩忽职守。”
雾薄灯语焉不详道:“你喝剩的莲子羹,是我洗的碗。”
“”
微生泠觉得好气哦。
莲子羹她爱喝,那日事发突然,她夺门而出,急匆匆救下玉渐澜,便赶回来了。
就是为了那一口莲子羹。
结果没了,全没了!
“呵。”微生泠冷笑。
雾薄灯看她气鼓鼓的模样,不明白他又哪里惹到她了。
她对着他总是很没耐心,不仅踩他,现在还生气了。
可她对玉渐澜那个奴隶却格外上心,又是斗兽场相救,又是回春丹的
对着他连个笑脸都没有。
太子爷在魔域呼风唤雨,要什么没有?
现在被一个娇气的小姑娘整日磋磨。
他也来了脾气,捏过微生泠的脸,锦帕盖上,虽然生气,但手下动作仍细细擦拭着。
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玉器。
微生泠可不就是玉么。
“放肆!还不快放开本小姐!”
她的脸被少年修长有力的指捏着,娇艳的唇被迫嘟起,锦帕擦拭过的地方泛起水色。
微生泠暗暗发誓,她要奋发图强,努力修炼,然后将雾薄灯打趴下。
让他跪在她脚边唱征服!
雾薄灯做完这些,将帕子随意扔进铜盆里,看着少女脸颊上浅浅的指印,暗道一声娇气。
这样的身躯提得动剑吗?
微生泠双臂环胸,冷冷睨着他。
不过多久,少年捏着檀木梳走来。
微生泠心中警钟长鸣,做什么?这小混蛋要给她挽发髻。
算了吧。
他这样的一看就不行。
她可不想再被系统嘲笑了。
微生泠唤了好几声“流玉”,都无人回应。
她又喊了一声:“流玉?”
良久,人不在,她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的可爱小丫鬟呢?
去哪儿了?
微生泠掰着手指:流玉不在的半个时辰,想她。
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只能破罐子破摔地选择相信雾薄灯。
微生泠在铜镜前坐下,桌上的妆匣里摆满了珠翠的玉簪。
她透过铜镜去看身后少年的眉眼,狐疑道:“雾薄灯,你会挽发髻吗?行不行啊?”
“不行去找流玉来。”
雾薄灯按着她瘦削的肩,执起一缕她的乌发,斟字酌句地说:“男人不能说不行。”
“行不行的,你亲自试试不就知道了?”
微生泠一巴掌拍在他按着她肩膀的手上:“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话呢?”
“玄山派,你去不去。”
雾薄灯挽发的手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