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强词夺理,明明那天我们自己也可以解决,偏偏冒出一个你来,是你自己太贪心,贪得无厌,才会被我们抓住。”墨白道。
想起这事儿他就恼火。
宁小七翻了个白眼,“你想得简单,就凭你们这些外乡人?”
他可是在这附近打听过了,而且这家云升食肆是他眼看着开张的,里面的人就是外地来的。
运气好租了个好铺子。
里面除了请来的小二,店掌柜居然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儿,从没见过他的东家。
这是因为,姜早每次来都直接去后院,看看账本,核对一下流水。
宁小七当然不知道。
“要知道,这里可是有其他人收保护费的,我不仅给了你们帮助,还不收保护费,只不过吃一点喝一点,随便看在你们的面上拿点东西回去,那是给你们面子。”
“算了吧,你在这儿说出朵花儿也没用,我家小姐早就查清楚了,你不过是个小乞丐,还住在破庙里。”说起破庙墨白还有点感慨。
怀风查到宁小七待的那间破庙正好是他和弟弟墨山之前住的地方。
这该死的缘分。
他们那里还留着一点儿破衣服和烂布条。
还有一口破锅和削好的木棍。
真是便宜他们了。
早知道通通扔掉,也不给他们留着。
墨白算算时间,宁小七几人应该是从他们离开后没多久就住了进去,也不知道他们是哪儿来的,居然能找到那么一个好地方。
没人打扰,就是破烂了点,但是遮风挡雨不成问题。
“每天从我们食肆拿了东西回去给四个人吃,你当我们家是开接济堂的啊?有那个本事怎么不自己去干活儿?现在定州也不缺干活儿的地方,还不是因为你吃不了苦,没人愿意要你。”
这一下戳到了宁小七的痛处,“我才不会吃不了苦,是没人要我们干活儿。”
他和宁小八几人原本都不认识,还是在逃跑的路上才认识的,他们几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家被独人给屠了,没地方可去,只能一路向着有人烟的地方讨口吃的。
可是在这个年代,就算是讨饭,竞争也十分激烈。
成年的大人都未必能讨到一口吃的。
他们五个孩子,其余四个比他都要小。
他一时心软,把四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弟弟妹妹,带在身边,一起讨饭也绝不饿着他们。
好不容易到了定州,他原本想去做工的。
可是城里的工哪里那么好找?
其余四人的户籍早就丢了,只有他的在。
所以几人被赶到城外。
被迫住在破庙里。
好在宁小七是个机灵的,拿着自己的户籍每天进城讨饭,勉勉强强养活了五个人。
只不过一直讨饭也不是办法。
于是,他就干起了帮人打架的活儿。
一开始,是有的小铺子会有人来闹事,他就上去给人一顿打。
那时候的宁小七,为了活命那是拿出了所有的力气,当然被打得很惨,可是对方也怕了他这种要命的打法。
于是,他要到了第一顿饱饭。
后面,他就如法炮制,终于过上了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
只不过这样的活儿也不好找。
有时候他豁出命去,人家反而嫌弃他 找事情。
尤其临近冬天,这行当越来越不好干。
他只好来新开的铺子撞撞运气。
没想到这家新开的云升食肆,比之前所有的还要好。
只不过干了一架,就能连续吃好几顿。
于是,宁小七厚着脸皮每天都来。
刚开始只是自己吃饱,后来偷偷往衣服里塞吃食。
被发现后,干脆破罐子破摔,明目张胆的拿。
反正就一个半月,这家食肆生意那么好,肯定不会在意这些。
谁知道今天就栽了。
姜早挥挥手,制止了墨白接下来要说的话。
身子微微前倾,“按理说,你在我的铺子上白吃白拿,虽然一开始有恩,但是恩情已经换完了。后面你白吃白喝白拿好几天,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吃了东西就要给钱。”
“我没钱。”
“没钱没关系,我给你找个能补偿的方法。既然找不到活儿,那我就给你一个活计。看到我这家铺子了吧?虽然小,但是缺人,如果你愿意来这里,我就雇你当镖师。”
“我呸,你们这些有钱人就会说大话。我一个字儿也不会信。”宁小七即使歪着身子,气势上也不让自己输,“还镖师?怎么可能?这话就是哄小孩儿也没人会信。”
他知道镖师得有人带,再说了,一个食肆需要什么镖师?
还不是骗他,就等着把他弄死呢。
虽然宁小七自己也不知道,他身上有什么值得姜早注意的地方,但是并不妨碍他多想一想。
“啊,不是镖师,算是保安吧,保护这里的食肆不受其他人的滋扰,就像你之前帮我们做的那样。当然,没有工钱,直到你的活计干够了,能抵扣之前吃掉的东西,我就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