阕云升跳下车,示意姜早坐上去。
他来推。
姜早急忙摆手,“不用不用,你还是病号,你坐吧,我推你。”
她上辈子是个大人,现在虽然变小了一些,但还是内心住着一个大人。
只是她也发现了,有时候她这个大人还不如阕云升这个土生土长的小孩子。
阕云升摇摇头,固执的拉过车把手。
他早就看见了,姜早的鞋底都磨破了,脚趾头露出来,上面全是灰尘。
姜早缩了缩脚。
她早就对路况有心理准备,但是也没想到那么糟糕。
以至于走上去很磨脚。
她的布鞋更是经不住这么长时间的长途跋涉。
而且,鞋子里面脚趾头和脚后跟也磨出了血,粘连在一起。
刚开始她还喊痛,后来就闷不吭声了。
谁管她啊?
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姜早收起了所有的难过和脆弱。
咬牙坚持着。
只希望能尽快找到大夫。
阕云升虽然受了伤,但他是个坚强的人,皮实肉厚。
到底坚持让姜早上车,自己推着。
姜早拗不过他,最后上了车,在摇摇晃晃中居然睡着了。
阕云升起看着她的头顶,摇了摇头。
这家伙,应该吃了很多苦,这几天肯定没有睡踏实过,连发髻都乱了。
天知道,姜早根本不会
阕云升虽然才醒来,但是休息了一下之后,力气恢复了,比姜早推得快得多。
还是跟在李大叔后面。
越往前走人越来越多,还有几个从他们对面而来的人。
大家穿得都很淳朴,没有人觉得两人古怪。
毕竟大家都为了生活操劳奔波,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别人。
而且,姜早两人跟在李大叔牛车后,别人只会以为他们是一家人。
镇子就在前面。
姜早已经看到略显高大的镇名,下远镇三个名字朴实的出现在上头。
地上是泥巴路。
从这里开始就有叫卖的小买卖。
姜早尽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不至于被人看出不一样的端倪。
李大叔此时停下牛车,转身往姜早他们走来。
“李大叔。”见状,姜早先跳下独轮车,脚落地的刹那痛得她呲牙咧嘴。
阕云升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看在李大叔眼里就是互相扶持的两兄弟。
“姜早啊,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镇上有你们的亲戚朋友吗?”
姜早微微摇头,“李大叔,我们都是逃难来的,在这个镇子上没有朋友没有亲戚。”
“那你们原本打算去哪里?”
“去宁县。”
李大叔摸着下巴,胡须茂密,“这里去宁县距离很远,如果你们就这样去的话恐怕有点难......”
“请李大叔指点。”姜早眼前一亮,话里有话啊,她学着电视剧里一抱拳,看在阕云升眼里姿势别扭极了。
“我知道镇上有家镖局,可以打听一下他们走一趟宁县需要多少银钱。不过你们两个小子,身上有钱吗?”
姜早一顿,她啥也没有啊。
阕云升也是如此。
姜早挠挠头,“李大叔,我们可以先在镇上找个营生,赚够了钱就去宁县。”
“也好。镇子东头有个专门介绍活计的张大嬷,不仅能找活儿,还能找她租便宜的房子。”
姜早急忙点头道谢。
人生路不熟的地方,有李大叔这样的本地人介绍一下能免去很多弯路。
“姜早啊,你们兄弟俩要是遇到困难就去镇西头,铁匠铺子旁边就是我家。”李大叔给他们指好路,一扬鞭子走了。
姜早感激不尽。
他们仅仅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能出言帮助已经让姜早很感激了。
“我们现在去问问镖局多少钱?然后再去找张大嬷。”
镖局门口比一般人家气派些。
有个扎总角的小男孩蹲在地上玩蚂蚁。
阕云升把独轮车放下,姜早笑眯眯的上前蹲下,“小朋友,这里是威风镖局吗?”
小家伙玩得正起劲,树枝一下子戳到地上的蚂蚁,“糟糕,死啦。”
他突然放声大哭,“是你,哇哇,赔我蚂蚁。”
呜呜呜的哭声立刻引来左邻右舍的注意。
镖局里马上出来了人,一把抱起小男孩儿,“我的小祖宗,出什么事儿了?”
嗓门大得很,快把姜早的脑子震得嗡嗡叫。
“谁欺负你?给爷爷站出来,看我不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是他,他吓着我,手抖把蚂蚁戳死了。”小男孩儿指着姜早。
在他眼里,姜早就是个大坏蛋。
男人显然也没料到是这种情况,还一边哄着小男孩儿,“耀祖乖啊,蚂蚁死了就死了,地上不是还有好多嘛?咱们玩儿其他的。”
“不嘛,我就不,我就要那只。”
这可让人为难了,一只死掉的蚂蚁怎么可能活过来。
男人一边把哭着的男孩儿抱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