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梦的消息已经是半小时之前的了：[你怎么样？]

[现在事态越发展越严重了，并不是单纯的只针对你，你先不要冲动，用自己的账号回复。]

[我和谢蕴一会就过来。]

钱朵刚想回复，便听见楼下传来动静，他们这就已经到了！

钱朵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走下楼开门，形容颓然：“安梦，谢总。”

“谢总，抱歉，”钱朵看向谢蕴，感到理亏，“这回，可能会影响到利华了。”

舆论发酵得越来越剧烈，从抨击那位女老师，再到抨击鸢尾，现在已经发展到利华要狠狠栽跟头了。

谢蕴摆摆手，嗓音微哑：“现在还尚未有定论。”

而且，他侧头瞥一眼安梦，不还有这位在吗。

那目光若有实质，安梦却头都没有拧一下，对钱朵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揪出那个女老师。”

“可她是我的粉丝……”钱朵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说。

安梦默然，话在嘴边说不出口。

【真涉及到利益，就算粉丝又如何呢】

【何况你们只是搁着互联网一线牵而已，缘分浅得几乎没有。】

钱朵突觉嗓子眼一阵痒意，心里更是堵得慌，便不说话了。

她明白了安梦的意思。

“那去找她？”钱朵问，“她在十七中上班，不过闹这么大，我猜她现在应该要被停职了。”

安梦点头：“现在是早晨，她应该在学校接受谈话，还没来得及离开学校。”

说走就走，又是谢蕴开车。

钱朵心情实在压抑，便没话找话说：“真是麻烦你和谢总了，跑来跑去的。”

安梦连连摇头，将谢蕴的一道说了：“不麻烦，不麻烦。”

【开玩笑，我不就是干这个的？】

谢蕴：“……”

钱朵的笑容从愁云惨淡中冒了个尖，客套道：“谢总这么忙前忙后的，真是不好意思。”

安梦乐了，谢蕴忙前忙后，那是必然不会做白费功夫的事情啊。

【在原着中，《青衫》的版权落到霍闵轩手里，改编后一度成为现象级ip，那利润是无可估量。】

【而且一个现象级的ip，会产生虹吸效应，俗称好的越好，坏的越坏。】

【霍闵轩也算是捡了个大便宜，原本他和谢蕴算是势均力敌，可能也不如谢蕴，那一遭后，吃到了巨大红利，就跟坐了飞船一样，kuku起飞了。】

【商人无利不起早，而且现在版权都到手了，谢蕴还能允许烤熟的鸭子飞了？】

钱朵心中滋味难以言说，她的小说，能量真的这么大吗？

而且现在《青衫》卷入舆论风波中，进展真的还会那么顺利吗？

钱朵一向对自己的写作能力颇为自得，现在却不得不怀疑自我了。

还没等她将这些问题想明白，车已经开到十七中了。

那位女老师叫孙娟，现在任教高中二年级的语文老师，也是高二（1）班的班主任。

不知道谢蕴给门卫说了什么，他们得以开车越过校门直驱而入。

没费什么功夫，几人便来到了高二（1）班。

安梦在班级门口随便拽了个半大孩子，笑眯眯地打探情况：“你们孙老师现在在哪里？”

那男孩一顿：“你问的是孙娟孙老师吗？”

“对。”

男孩显然是看过新闻的，当即神色变了：“她在校长办公室。”

“嗯，”安梦接着问，“孙老师前几天，真的公开说过，让你们付费去阅读鸢尾的小说吗？”

虽然在这里没人知道自己的身份，钱朵还是突然一阵紧张。

她紧盯着那男孩，听到他支吾道：“是的。”

安梦又问：“那网上说的，她用‘青衫’两字做作文主题，也是真的了？”

“是，”男孩回忆着说，“不过作文这个，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大概是上上学期？”

上上学期，那就是快一年前。

男孩停了几秒，又补充道：“不过，我也看过《青衫》这本小说，当时孙老师出的作文题干里，并没有跟《青衫》里的东西沾一丁点边，我觉得只是取了一个意向。”

安梦了然。

【虽然孙娟确实是鸢尾的读者，但在一年前，她还没有失心疯到明目张胆的夹带私货。】

她又问：“拿鸢尾的小说来布置阅读作业呢？具体是什么时候？”

男孩虽然疑惑她为什么问这么细，还是答了：“也是前几天。”

上课铃响了，男孩望向教室，犹疑着想进去。

安梦挥挥手：“去吧，谢谢你啊！”

她转过身，对谢蕴和钱朵道：“你们刚也听到了？”

谢蕴点头：“‘拿鸢尾的书来布置课后阅读作业’和‘让学生支持鸢尾的付费阅读’，这两件事，都发生在近几天。”

“而网上传的以《青衫》为题，让学生写作文，”钱朵补充，“这个可能不太靠谱。”

毕竟传统文化中，和青衫相关的典故并不少，青衫既可以代指古代学子、书生，也可以代指京剧中的正旦，还泛指官职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