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躺,不如说是被塞在浴缸里——他整个人被麻绳捆成了粽子,口中不知道塞了一团什么玩意,噎得他喉间抽搐不已。
王国栋慌乱地扭动脖子四下张望,不出意外地发现。这就是小芝家里的那个大卫生间!
难言的寒意顺着毛孔传遍全身,王国栋惊骇欲绝地挣扎起来,随着他动作,水一波波地往外涌溢出了浴缸。
荡漾的水波声中,他整个人却如坠冰窟!
这场景太熟悉了,只不过之前他是个局外人旁观者,现在却是在亲身体验!
小芝……小芝果然有问题!
一时间,沉重的绝望和懊悔如同千斤巨石迎面落下,彻底压垮了王国栋。
他为什么还要踏入这座公寓!
安梦明明警告过他了,他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一意孤行地来到这里!
小芝,小芝……她是个变态,彻彻底底的变态!
救命啊,他想大声呼救,却只能从喉间发出几不可辨的闷哼声。
绝望翻滚而上,将他灭顶淹没,刹那间,王国栋居然开始念起钱秀雅的好来。
起码……起码在二十多年的婚姻里,钱秀雅没想过杀掉他吧!
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没有人会来救他,谁会知道在小芝的这个卫生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王国栋手脚冰凉地瘫在浴缸里,无比麻木地盯着洁白的天花板。
厨房里,听到浴室里波动的水声渐渐削弱,小芝愉悦的笑意突然减淡了些。
然而她手上的动作还是没有停止——她正在一下一下地磨刀,如果王国栋此时在厨房的话,应该能认出来,这把刀是小芝之前用来削苹果的那把。
如果王国栋知道,这把刀接下来会被小芝用来做什么的话,他可能会恨不得自己从来没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小芝磨罢了刀,用水冲干净了水果刀,又满意地凑近去细细欣赏。
刀光雪亮无匹,清晰地映出她脸上的笑意。
应该够锋利了吧,她这么想着,将磨刀石收起来放进柜子里,哼着小曲儿走出厨房。
歌声愈来愈清晰,听起来离卫生间没几步了,王国栋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门上的磨砂玻璃,小芝模糊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他牙齿咯噔咯噔打起冷战来。
唰啦一声,卫生间门被打开了,扬起的细弱小风拂在王国栋脸上。
小芝带着与以往一般无二的柔美笑意走进来,问:“感觉怎么样?”
王国栋眼底血丝密布,看毒蛇似地瞪着她。
“哦,”小芝笑着说,“我忘了你说不了话。”
她俯下身子,靠近了浴缸,手里的那把刀便得以映入王国栋的瞳孔。
“唔、唔……嗯……唔……”王国栋惊惧大叫,发出的却是一堆意味不明的音节。
小芝便笑了,欣赏着他的模样,手里不住地把玩着那把小刀。
在这样的场景下,她笑得再好看,也只会加重王国栋的恐惧,他使出全身力气挣扎,将浴缸里的水溅得四处都是。
挣动间,有几滴水溅到了小芝脸上,她顿时不笑了,沉着脸抹去水痕。
“水溅到我脸上了,”小芝声音透着几分厌恶,“该怎么惩罚你好呢?”
“……”
她伸出手,那小刀贴着王国栋咽喉,无机质的凉意让他猛地一个激灵,小芝眼神又快活起来,刀锋一路往下,略过他粗短的脖颈、干瘪的胸口、赘肉横生的肚子。
王国栋抖得越来越厉害,但没再挣扎,刀子就逼在身上,他是一点也不敢乱动,生怕刀尖一个不长眼,送给他一个窟窿。
那把刀最终停在了他的下体处,刀锋冰凉刺骨,王国栋眼珠瞪得快要挣出眼眶,口中发出激烈的闷哼。
可他还是一动也不敢动,额角爆出明显的青筋,整张脸涨得通红。
开玩笑!这哪里敢动一点!
小芝开心极了,杏仁眼中泛起笑意:“不要害怕,没关系,很快的……”
“……”
她操控着小刀来回比划,锋利刀刃只是轻浅地切入皮肤,便立刻显出几道血痕来。
王国栋喉间发出一声绝望的鸣叫,冰凉刀锋带着砭骨的寒意,令他恐惧到极致。
小芝偏了偏头,正在想从哪里开始下刀比较好的时候,客厅的大门突然响了几下。
有人敲门!
王国栋紧绷的心弦一松,顿时感觉自己要得救了。
小芝收回手,不耐烦地看向客厅的大门,没有起身也没有动弹一下。
那敲门声不依不饶地持续不断,并没有因为屋主的漠视就停歇下来。
王国栋微微发着抖,眼神里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期盼。
“算你暂时走运。”
小芝斥他一句,将水果刀随手搁在洗手台上,合上洗手间门走出去了。
王国栋盯着洗手台上那把染了血的水果刀,惊魂未定地急喘着。
“谁呀?”小芝往客厅门口走,扬声问。
门外传来一个女声:“王国栋在你家吗?”
小芝脚步一停,形状精致的眉毛拧紧了:“你谁啊,我不知道王国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