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鲁王宫回来几天后,殳刃某天半夜从床上醒来叹了口气,起身披了件衣服站在阳台上往下看。
张起灵就在楼下抬着头看他,两人视线相撞的瞬间,殳刃抿了抿唇:“上来吧。”
张起灵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走上去的,又不赶时间,又没有人遇险,他那么快干什么?
于是等张起灵走到殳刃家门口的时候,殳刃已经为他倒好了水,准备好了拖鞋,甚至收拾好了客房。
张起灵站在门口,看着粉色的印着hellokitty图片的拖鞋,难得显露出了些许抗拒。
虽然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来。
殳刃也有些尴尬,摸摸鼻子:“家里没有男士拖鞋,忍一下吧。”
于是张起灵穿着不合脚的粉色hellokitty拖鞋坐到了沙发上,沉静的黑眸盯着殳刃,以及殳刃手腕上的手绳。
“这东西,是一直在你身上吗?”
殳刃不知他为何这样问,不动声色地快速回忆起前几天和他相处的所有细节来,最后锁定他在林中归还她手绳的那几秒。
但她还是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
“是。”
张起灵微微皱眉,用不太确定的语气对殳刃说:“我……曾见过这手绳,在一个女人身上,但与那个女人有关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
殳刃双眸一凝。
这东西是她从小带到大的,自从上了她的手腕,就很少摘下来过,偶尔会像那天一样借给别人,但那些人,张起灵不应该见过啊……
她摇摇头:“手绳近些年不曾长时间离开我的身边,但你说的我也确实没什么印象。”
张起灵却好似获得了什么确凿的证据一样,极为坚定的说:“我以前认识你。”
殳刃哑然,她不知道他是怎么获得这个结论的,可她确定,自己不曾见过他。
但她是个一般情况下都很纵容其他人的人,所以她也不反驳:“或许曾经在不经意的时候见过吧。”
张起灵没有再强调什么,只是心中默默又将殳刃往亲近之人的方向划拉了一点。
“只是因为这个,所以你就追过来了?”殳刃还是有点不可置信。
张起灵没有迟疑,直接回答道:“不全是,北京有人找我。”
“有人请你帮忙?”
这下张起灵有些迟疑了:“来收钱。”
殳刃眨了眨眼,不知为何,看着难得沾了点人气的张起灵有点想笑,但她忍住了。
虽然可能张起灵不需要,但她还是客套了下去:“你怎么过来的?”
张起灵:……
殳刃意识到了什么:“……你不会是一路自己走过来的……吧。”
张起灵:“……走过来不用多长时间,找你的时间久了些。”
“从鲁王宫?”
殳刃绷紧了脸,没觉得丝毫好笑。
她起身将洗手间的灯打开:“今天没有事要办的话,去洗把脸,出来吃点东西,然后睡觉。”
张起灵抬眸看着殳刃,表情没有变化,眼神却有些呆——他不知道殳刃为什么忽然生气了。
但他很乖,于是虽然不明白,还是去洗脸了。
他出来的时候,殳刃正在煮方便面,现在不是追求营养的时候,快才是最要紧的。
将方便面用筷子拨散,加了调料倒进碗里,招呼在卫生间门口站着的张起灵过来:“先对付吃一口吧。”
张起灵慢吞吞的坐下,拿起筷子。
男人吃饭速度普遍比较快,张起灵也是,从他坐下到他吃完,一共没有两分钟,有一半时间还是因为太烫了在晾凉。
殳刃:……
推开客房门,殳刃朝里面抬抬下巴:“你今天睡这里吧,灯在这,我睡你对面那间,有事找我。”
殳刃起身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多了,她站在客厅,看着桌子上已经刷干净的碗吐了口气。
张起灵已经离开了,她知道,但没有丝毫阻拦的念头。
张起灵是个能独立生活的人,她无需为他忧愁。
将碗收好,殳刃换了套衣服,带着自己的画具去附近的公园写生。
她最早的时候其实并不喜欢画画,准确的来说,她什么都不喜欢,她每天都在练习怎么杀人、怎么不被人杀,后来则是努力让更多的人活下去,在腥风血雨中挣扎了很久,她才渐渐有了余力,然后,她开始懂得了寂寞,于是才一点一点有了爱好。
“殳刃姐姐,你又来画画啦。”一个绑着低马尾的小姑娘正在跑步,路过殳刃身后的时候停了下来,和她打招呼。
殳刃抬头,朝小姑娘点头。
小姑娘是附近的住户,在本地上大学,生活习惯很好,每天早上都会过来晨跑,殳刃有时候就会碰到她。
小姑娘对殳刃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