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毫不在意,朝她挥挥胳膊就又开始跑起来。
在她跑过的身后,原本已经枯黄的草坪忽然冒出来零星的几颗嫩芽。
觉醒天赋能力者。
逢春——这是她的天赋能力名字。
但这并不是她真正开始注意到这个小姑娘的原因。
收回目光,她拿起铅笔,开始描绘眼前的景色。
她的画技一般,没正经学过,多是自己摸索着随便画的,不算有多好看,更多的是为了打发时间。
她山水画的更好,也偶尔画过几张人像,可时间太久了,她没保存好,纸张在时间的作用下逐渐老化,最后化为粉末,于是被过去留下的人也一起被粉碎,彻底消散。
在那之后,她就再没画过人像。
山水与人不同,它的变化是缓慢的,它所有的变化皆有迹可循,能看见它增加或消失的轨迹,而人不同。
也许只是一个错眼,人就永远不见了。
太阳渐渐爬高,晨跑的小姑娘已经回家了,晨练的大爷大妈们也都收好了自己的工具,开始和朋友们在棋盘上厮杀,或者在角落里聊天交换八卦。
她也开始收拾自己的画具,准备回家,也避开开始往她这边看的大妈们的目光。
她们太可怕了,特别喜欢给别人介绍对象,其热情令殳刃叹为观止且避之唯恐不及。
路过楼下的小超市的时候,她顺便买了些菜回去。
她觉得,张起灵今天还会来。
回到家简单收拾了一下,殳刃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了。
对方是个青年,声音沉稳,还带了丝清冽,似乎是个年轻人:“您居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你们族长跑到我家来了,不算大事吗?”
对方沉默了片刻,轻笑了一声:“可我早就离开张家了,张家族长和我有什么关系。”
殳刃面色不变:“所以你早就知道他的下落是吗,张日山。”
张日山“啊”了一声,似乎是在回忆:“也不算吧,只是知道个大概的消息,具体的没多问。”
对比了一下她所知道的其他张家人对他们族长的态度,张日山担得起放养两个字:“你不担心他吗?”
张日山满是疑惑:“我们族长还需要担心,难道不是该担心其他人吗?”
“我们”,殳刃抓住了重点。她扯了扯嘴角,不知是不是在笑:“他前些年曾经接受过天授仪式?”
“……是。”张日山倒也承认的果断。
轻轻一叹,殳刃声音低沉,隐隐还带着一丝沉重:“天授带来的后果,越来越严重了,他现在不仅失去了记忆,还失去了大部分的情绪,直接影响到了他的日常生活。你知道他是怎么赶路的吗?有人管他还好,没有人管他的时候,他就用跑的,一直跑,从一个省跑到另一个省,像不知疲倦的机器,你知道的,张日山,再继续下去会有什么后果。”
张日山坐在办公室,握着电话的手猛地收紧,他的眼神冰冷,脸上仍带着笑意:“不愧是张家族长啊,体力挺好。”
殳刃对他的打趣沉默以对。
张日山显然是知道自己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我们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还是得一点一点来。”
两个人握着电话沉默相对,良久,久到挨着听筒的耳朵都发烫了,殳刃才打破沉默:“抱歉,是我太着急失了分寸。”
张日山也调整好了自己,脸上重新挂上和煦的笑容:“您的道歉,我可不敢接。”
殳刃没把这话当真。
虽然两个人接触不多,但她对张日山这个已经脱离了张家很久的内族人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心狠手也狠,毕竟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客气客气就成,当真就没必要了。
她和张日山认识是在很多年以前,那个时候,他才刚成为九门协会的会长,勉强也能称得上如日中天。
他长相俊朗,身量挺拔,前途可期,以前跟着的将军还是个有本事的,所以有不少姑娘都思虑着怎么嫁给他,导致第一次被张日山以礼相待后,她就成了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之前达成了这项成就的只有他家将军的夫人尹家大小姐,以及九门红家的那位二夫人。
不过殳刃万事不入心,所以并不在意,只是觉得这位前张家内门子弟真是被外面的世界打磨的厉害许多啊,单论心计,他跟他的主将联手,能把内门玩的渣都不剩。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张家实力太强了,那毕竟是培养出了历代起灵人的地方。
彼时暂住在张启山府邸的殳刃对一切冷眼旁观,不闻不问,任凭人们将她往张日山身上扯。
张启山就是张日山跟着的将军,长沙当时的武装第一人,人称张大佛爷。
张启山置之不理,张日山但笑不语,殳刃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