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枵听见这话后想了想,然后说:“离君宴泽远一点,最好不要去皇都。”
沈雅媅默默地把这两句话记在心里。
但她心中依旧有太多无法解释的谜团,可是玄枵这个被锯嘴的葫芦,显然是不肯再说了。
沈雅媅愤愤不平地看着玄枵,骂骂咧咧:“我真是不明白了,你就是告诉我了,又能怎么样?”
玄枵把玩着手里的玉箫,不再言语。
沈雅媅是真的恨这种说话说一半,拉屎不递纸的人。
要是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就抓耳挠腮,非要知道个前因后果不可。
沈雅媅迂回前进,她指着自己的脸,问:“那你为什么要把我变成这个样子?”
沈雅媅虽然没见过玄枵几面,玄枵说话做事也都是冷冷淡淡的,但是她依旧感觉得出来,玄枵似乎有点关心她?
甚至还大大方方地许了她三个愿望。
虽然玄枵说只是因为故人所致,但是他言语中带着的几丝关心,做不得假。
所以到底为什么呢?
沈雅媅在心里绕来绕去,又回到了原点,期盼地看着玄枵。
玄枵在心中喟叹一声,也不知道她这种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到底随了谁。
玄枵隐瞒她的那些事情,确实是为了她好,但是如果因为这样,反而让她产生了好奇,想要触碰的话,那不如现在提点她两句。
玄枵说道:“你的父亲杀你外祖一家,逼得你母亲放火自焚。”
玄枵看着手里这柄玉箫,似是有些怀念:“你母亲临终前嘱托我,不求你大富大贵,只希望你平安长大。”
沈雅媅先是震惊于自己居然不是沈父沈母亲生的。
然后又震惊于亲生父亲是个凤凰男渣男,亲生母亲是个恋爱脑,识人不清,一言不合就自杀。
她大概是能明白了,玄枵认识君宴泽,那玄枵肯定是从皇都里出来的。
皇都里的人非富即贵,父亲敢下这样的死手,估计是为了权势。
沈雅媅已经脑补了一步渣男抛弃糟糠之妻,迎娶豪门贵女的大戏了。
“只是……”玄枵突然又说话了。
但是他开了个头,又没再说下去。
沈雅媅只好催促他:“只是什么?!”
玄枵看了眼沈雅媅,说:“我不想让你父亲找到你,怕他对你有杀心,于是带着你四处流浪,但你那时才三岁,我也才十一岁,我想这样下去终归不是办法。”
沈雅媅连忙催着他往下讲:“所以你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沈雅媅眉头跳了跳,她感觉她已经猜到了。
玄枵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沈雅媅这张惨不忍睹的脸,对自己略有了那么一点怀疑:“古籍上记载,有一药物,可遮掩人的容貌,使其变得平庸。”
玄枵的语气有了些波动:“按理来说,你应该像个普通平凡的女孩一样快乐的长大,我也是按照药方炼的药。”
“但是,你……”玄枵看着眼前这个人,有些一言难尽,“怎么变成了这样?”
玄枵又问:“你可曾误食过什么东西?”
沈雅媅低头扶额,笑了一下。
人有时候,真的会被无缘无故的气笑!
沈雅媅再次抬起头时,发出灵魂拷问:“怎么就不能是你炼药炼错了呢?”
玄枵沉吟半晌,认认真真地推卸责任:“以前从未出错。”
沈雅媅:“……你从哪里学的炼药?”
玄枵回道:“书上学的。”
沈雅媅又问:“以前有人吃过你炼的药?”
玄枵沉默了一下:“……没有。”
“……”沈雅媅克制住自己想飙脏话的冲动:“那你怎么知道以前没出过错?”
玄枵回忆了一下,说:“色泽,气味,一模一样。”
沈雅媅十分想要无能狂怒,阴暗爬行的揪着他的耳朵,在他耳边大喊:两片长得一样的树叶都不可能一模一样!你居然敢凭借颜色和气味一样,就断定药也一样?!!
但是,人无语到极致的时候,就会平静下来。
所以她没有阴暗爬行,也没有发怒狂吼。
沈雅媅拍了拍他的肩膀,严肃地问他:“大哥,你现在还有这种爱好吗?”
“什么爱好?”玄枵拿着玉箫,把沈雅媅的手推开了。
沈雅媅也不在意:“炼药。”
玄枵拿着帕子在玉箫上擦了一下,说:“嗯,这是我的差事之一。”
有时候,皇帝看着头上偶尔冒出来的白头发,就非要玄枵炼两炉仙丹。
玄枵又不是真神仙,哪里会炼什么仙丹?但也不能公然抗旨,就老老实实地领命去炼药。
其实也就是把人参灵芝之类的大补药材融合在一起,然后手动搓成仙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