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租屋的外墙。
“噗——哈哈哈哈!”
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少年,捂着嘴巴,疯狂锤墙。
看得出来,他忍得十分辛苦,若不是顾及着里面的人,他几乎要捧腹大笑了。
“主子,你听见刚才那个丑八怪说什么吗?她居然说君晏泽太小了,见不得人!”
“那可是君晏泽啊!皇都里的鬼见愁三王爷君晏泽啊!”
“哈哈哈哈!我一定要拿小本子记下来!以后看他还敢显摆他那张死人脸!”
少年已经在畅想,等以后君晏泽恢复记忆后,他的脸色会多么精彩了!
然而,少年口中的主子,那个全身上下都被一袭黑袍笼罩着的银发男子,脸上却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与性情跳脱的少年截然相反。
银发男子拿出腰间别着的一把青玉长笛,对着少年的头顶敲了三下,敲得少年一下一下地往地上蹲:“鹿茸,你可知错?”
银发男子的声音清洌,一抹清泉从山林间的溪流里,淌淌流过。
鹿茸抱着头蹲在地上,郁闷地说:“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大意忘形,让我们差点暴露踪迹。”
但是紧接着,鹿茸又说:“不过我也及时补救了啊!”
银发男子又拿起长笛,对着少年的头顶敲了三下。
才刚刚站起来的鹿茸,又被敲了矮了一截身子:“主子,怎么又打我?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银发男子听到了院子里头有开门的声音,他清冷地说:“鹿茸,你的君子礼仪都白学了吗?怎么能随便给一个姑娘取这种不雅的称号?”
鹿茸鼓了鼓腮帮子,然后又泄了气,他垂头丧气地说:“我知道错了,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有诋毁的意思。”
银发男子把长笛收回来,轻飘飘地说:“那看来是还不够熟练,回去把礼仪篇抄十遍。”
“十遍?!!”
“有什么问题?”
“哦!”鹿茸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一声,他最烦这些抄抄写写的东西了,还不如再打他三下。
鹿茸少年心性,郁闷之下,难免对沈雅媅有些不喜:“主子,你不是来查顺天府贪污受贿的事情,和三王爷失踪的事情吗?”
“但你怎么老是跟在这个沈丫蛋身边啊?”
鹿茸摩擦着拳脚:“难道这个沈丫蛋暗地里有什么龃龉?要不我干脆去把她抓来拷问一下?”
银发男子瞥了鹿茸一眼:“那就回去把君子五礼各抄十遍。”
鹿茸的脸瞬间皱成了小苦瓜:“别,主子,我不敢了!”
院子内。
沈雅媅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把闭嘴哥用过的竹筒丢进柴房里,一把火烧了。
她从桶里舀了一瓢水,把自己两只手都冲洗干净之后,暗下决心,这端屎端尿的活儿,她是一天也干不了了。
明天非得去雇个人回来不可!
花钱就花钱,反正也是他自己的钱,大不了以后再找他要回来!
沈雅媅不太熟练地给闭嘴哥喂了粥,恰好药也煎好了,便连带着药也一起喂了。
闭嘴哥麻木的,一口一口的喝着。
完事之后,沈雅媅打破了这种沉默。
她附在闭嘴哥的耳边,小声地和他说:“喂,这几天老有人站在你屋顶上,是不是你以前得罪的仇家找上门了?”
闭嘴哥受了重伤,听力和敏觉性也有所下降,他并未察觉到有人在监视。
但是刚才外面瓦片掉下来的声音,他还是依稀听见了。
他看了一眼屋顶,抬手往窗外指了指,小声又隐晦地说:“刚才?”
沈雅媅肯定地点点头:“应该错不了,我之前还亲眼见过。”
闭嘴哥皱着眉头想了许久,但依旧没什么收获:“还是记不得,或许等我伤好了会想起来。”
沈雅媅遗憾作罢:“行吧,不过你也别着急,这才几天啊,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怕是得慢慢养。”
之前几天,闭嘴哥一直住在医馆,沈雅媅除了偶尔给他带点吃的过去,基本上就没操过心
但现在出了医馆,家里没个人照顾他,还真是不行。
这不,沈雅媅还要给闭嘴哥擦药。
沈雅媅看着闭嘴哥身上依旧发红的伤口,问他:“你今天住在这里,感觉如何?还闷热吗?”
闭嘴哥回道:“现在还不到天气最炎热的时候,早晚还好,只是中午太阳最毒的时候,还是会热。”
“唉!”沈雅媅长叹一声,“明天中午,我尽量去买些冰块回来,给你散散热。”
沈雅媅心在滴血。
一共差150两银子,现在都已经用了快40两了!
前几天,闭嘴哥完全就是靠着人参片吊着命!好不容易人清醒了,现在又要去给他买冰块,还要去请个人服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