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心腹小道前来,为了空和折梅二人推开重璃的铁环大门,了空对小道作了保密的手势,意即不要告诉任何人,小道心领神会,就此告退。
了空引折梅行过独木桥,然后走上那座片刻前东玉和鉴真刚刚走过的骨桥,漫声道:“这是师傅和众师叔亲自建的定波桥,过了此桥,便是雅间,我已着人去请尊夫人了。”
折梅无知无觉地走上那座由无数尸骨做的血红骨桥,只痴痴柔笑道:“好呀,那你快去找东儿吧,我很想念她。”
了空轻轻抚摸着阴森的骨头,无不嘲讽地冷笑道:“这么喜欢她呀,可你终是要与她分开的,何苦来!用情还是不要过深为好!”
“是吗?”折梅迷茫道:“我为何要与我家娘子分开呢?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生生世世我都想与我家娘子雪月弹筝,风花舞剑,即便有一天她要离开我,我也会长长久久地等着她,直到她归来为止。难道道长从未有过心上之人?不想与她朝暮相见吗?”
了空微怔,暗中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脑海中立时浮现一个倩影,刺痛心头,言语间便带上了一丝恨意:“有又如何?云泥之别,终无缘法。”
折梅道:“道长身份如此尊贵,将此乱葬岗的恐怖之地化为繁荣之地,有大功德,如何还会配不上心上之人?”
“你不懂,”了空心上烦燥起来,快步走在前面:“她心里一直爱着
另一个人,那个人我永远也比不上!永远也成为了那个人!”
“我懂了,”折梅忧伤地说道:“你的心上人身在槛外,道长一心向道……那道长还是忘掉这个女子,成为一代宗师,倒也是万民之福,又可成全你那心上人,另寻佳配,也好。”
“忘掉,绝不!”了空冷哼,激烈地转身道:“我虽不能与她双宿双飞,可是我有办法让她永远离不开我!”
话一出口,他便警醒过来,回神看折梅,折梅却鼓励地对他说道:“你做得对呀,爱一个人当然要让她离不开你喽,从此她便是你一个人的,你一定为她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可所求所愿只是为了朝暮相见呀!”
了空的内心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热浪,仿佛找到了知己,他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热泪,对折梅颤声道:“……朝暮相见, 原来这一事,我只是为了与她朝暮相见,我做了那么多事,所求所愿只为此罢了,只要能时时见到她,我死也甘心了。”
眼前忽然一花,却见伊人临水而站,了空惊喜万分,不停地揉着眼睛:“你怎么来了,可是宫中发生了急事?”旋又想到教主正在此洞中,复又万分害怕:“师傅回来了,这里不安全,你还是快走罢。”
“你且答我,你究竟做了什么,可以让我永远离不开你?”她站在眼前,长睫微颤:“你在这里到底做了些什么?“
“你以为我为何
在空镜教卑躬屈膝?双手沾满鲜血?”了空激动言道:“还不是为了让你越来越漂亮,他可以多看你一眼,我想尽办法帮你搜集那些朝臣的秘密,有朝一日我们便可以此立稳脚跟。甚至取代原氏,到时这天下便是你的,也是我的,是我们的,到那时看还有谁敢便伤害我们,那时,我们便可以朝夕相见,永不分离。”
那伊人满面感动的泪水,对他伸出手来:“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根本不知道如何报答你!可是万一有一天,我一定要离开你,你待如何?”
了空眼睁睁地看着那伊人投向折梅的怀抱,二人在床塌间缠绵,他的脸因嫉妒而扭曲起来:“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凭什么离开我?若不是我把幻灵露放师傅的酒里,师傅怎么会放过我们,发疯似的往火堆里钻,我为了你,为了我们才杀了师傅的,你敢离开我,我也会杀了你,不,我会让你活得比死更难过!就像那些小女孩子,那个不听话的六儿。”
了空狰狞地哈哈笑了起来。
伊人垂泪地颤声问道:“你现在怎么变得如此狠毒了,你可还记得我们原来的名字,我们原来的样子!你原来不是这样的呀!你难道不怕会下地狱吗?”
了空泪流满面:“我当然记得,我当然记得!我叫灵芝,你叫璇玑,还有那年大火里走失的斗彩,我记得我们原来的样子,师傅为了做足百变歌童田巧
巧的噱头,让我们三个人一起顶着一个叫巧巧的蠢名字,他逼着我们天天躲在台下演戏,手脚都麻了,也不让我们出来,一天只吃一顿饭,每天不是打骂,就是逼着我们练戏练唱!所做的一切美其名曰为形体,其实不过是为了控制我们,让我们对他赶恩戴德,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就是做肉傀儡,这时候,他就会对我们动手动脚,即便我设计弄死了他,可午夜梦回,还是记得他对我们做的恶心事,那种痛苦,我永生难忘。我当然会下地狱,可是当我们这些孩子在地狱的时候,仁慈的天使又在哪里,往事重演一千遍一万遍,宁愿永坠阿鼻地狱,我也会做一个主宰命运的恶魔,而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天使,所以,你也休想离开我。”
伊人叹道:“那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