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和智法从密道走出,须臾便来到主殿神镜殿外,了空对智法行礼告退,智法冰冷的蓝眸中露着鄙夷,作了一个“下贱”的手势后离去。
了空冷淡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像往常一样,来到功课殿,领众道士念颂经文,不久在前山作耳目的小道士兴冲冲地跑过来,对他附耳一番:山门外正站着一个绝世美少年,富贵逼人。
小道士们熟知了空口味,那些香客衣衫富贵也罢,上贡万金也好,都远不及皮相美丽,能吸引了空的兴趣。只要合了他的眼缘,无论男女,了空都会想尽办法,让他(她)们诚实地对他说出全部的隐秘,无非钱财、权势与美色。
然而,了空最喜欢的还是探听他们深埋于心间的内心伤痛,也就是他们难于言表的秘密。师尊星魂留下的幻灵露,那用了无数珍奇香料,无数童女肉引作出来的幻灵露,可谓集天地间钟灵毓秀的神奇之物。初时少量用药,可清神醒脑,愉悦心灵,强身健体,然逐日加量,则精神稍萎靡,困顿舒乏间,常伴美梦,美梦里或得一生所求,或弥补终身遗憾,醒来后兴奋之情久久不散,感动之意更是涕泪难表,人生巅峰莫过于此。如此一来,再面对惨痛的现实自然更难,只得继续用药,最后日夜昏沉,流连于美梦,不愿再醒,自是听命于施药之人,任其予取予求;最后偶尔醒来,面对真实
世界,往往惊怖异常,再难区分梦境与现实,疯癫而亡。了空手中的幻灵露又得玉神机改良配方,一经施药便能凑效,了空得以进入他们的梦乡,轻易操纵他们的心神,他们会甘情愿的献出财物、甚至是肉体。如果有漂亮的女人,智英看上了,会先用玉神机查看是否有做金蝉的脏器,若没有,智英便会当着了空的面先行奸污,吃了肝脏,再取了脏器后,随意丢弃,那些脏器最后会流入那些有权有钱的居士或教徒的身体里,保他们强身健体; 若是玉神机显示那些脏器能与教主匹配,那便是空镜教梦寐以求的金蝉,先以幻灵露迷失,以至神精失常,成为一颗无欲无求、无辨无识的土豆,然后供智音随意摘取直至死亡,若还尚存一口气息,或给玉神机随意玩乐做成怪物,或作为食物喂养玉神机做成的怪物……
了空自认为自己只求秘密,最多取些供奉,相比起智英和智法,可仁慈多了。了空满面圣洁地捧着拂尘前往山门口,一路上络绎不绝的香客满含仰幕地看着他,他却无动于衷,脑子里老在想他方才偷听到的一个名字,智清师兄提到那个名字,师傅下一个金蝉目标难道是她?
他边想边走到山门口,远远见到一个风华绝代的白衣身影,如玉地墨发高高在头顶以梅花纹银冠束起,冠上一根长长的银簪,尾发从银冠上如墨缎披下
,直达腰际,称得少年猿臂蜂腰,龙章凤姿, 长袍下摆和靴上沾了些许混泥浆,像是走了很长一段路过来的,却难掩衣衫面料之华贵,样式裁减之妥贴新颖,胸前挂着璎珞金项圈,以一块美玉为坠,腰扣金兽首皮带,上挂一溜珐琅、珍珠等环佩,无不是金镶玉琢,珠穿宝嵌的,迎风轻响,悦耳之声远远传来,显是一位大富之家出身的贵公子。
了空暗想,小道士倒也没说错,他好奇心起,快步走近了,便于几步之遥的台阶之上停下脚步,微作打量。
那背影似乎感受到了了空目光,慢慢转过身来,一双潋滟的凤目对上了了空的目光。
了空只觉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少年郎,任何溢美之词都变得庸俗,无法形容那少年美貌的分毫,他的目光如同神的凝视,直直地射入他的脑仁,他一向残酷的内心竟然泛出丝丝缕缕的卑微来,他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眼眸。
怎么回事,一向只他迷惑猎物,怎么今日有些恍神,也许为了迎师傅归来,自己用玉神机做儿髓熬了几夜,到底有些乏了吧!
了空收敛心神,不着痕迹地理了理拂尘和道髻上的灵芝簪,以最完美的仪容来到美少年的面前,微摆拂尘,优雅地躬身打揖,漫声念道:“小道了空,见过这位施主!”
“原是了空道长!有礼了。”那少年面含尊贵地抱拳回
了一礼,阳光下那双潋滟的凤目闪过一轮耀眼紫光,转瞬即逝,了空的内心又是一阵悸动,一时不辩眼前神仙下凡与否:“施主真天日之表,敢问施主前来我星云观,是为斋醮、请符、还是求签解惑?”
那美少年对了空莞尔一笑,如春花绽放:“也不怕道长恼,我本不信鬼神,是我家娘子听说涵碧谷有神迹,唤作光明神女的,很是灵验,便硬拉着我来此,不想半道我见有片野梅林结的梅子甚好,正巧我家娘子爱吃淹渍梅子,我便贪摘了会子,抬头才发现她和家人走得快些,倒把我扔在半道了,马受惊逃走了,余我一个好不容易走路到这里,正愁索间,眼间竟凭空生出一座道观,好宏伟是也,”美少年指了指台阶上巍峨的牌楼,惊叹道:“又见道长,如此丰神秀逸……如真人下凡一般,不由我也信了几分神道之说了!“
美少年从长袖中掏出几颗碧翠欲滴的梅子,略显羞涩地双手递给了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