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真跟着山吕幽走下去,这才发现地下轩豁开朗,完全超过自己的想像,凝神细听,正要往东玉的方向走去,却听山吕幽在身后唤道:“师兄,我们走的是这边。”
鉴真回首,墙上的烛壁微幽,山吕幽的笑容看不真切,他的身后隐隐站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女影,正对他凄厉地大呼:“东营恶鬼!“
鉴真心中狂跳,使劲甩了甩头,睁眼看去,那女影反更向他前行一步,他脚步如生根,无法退后,心中满是二年前人生即将坠入地狱前的恐惧。
山吕幽和刀断水可是虬髯客的得意弟子,这会不会都是东营布置的圈套,就像二年前一样,也许这一切都是幻觉,就像他在。他腕间的匕首不由自主地滑落在负在背后的手中,看向山吕幽的眼神也变得狰狞。
忽然有人轻拍他的肩膀,紧紧抓住他手腕,往手上塞了一个冰冷的玉瓶。他眼前猛然清醒,他的耳边响起东玉清冷的声音:蜉蝣为我特制的药丸子,我亲身试过了,可解幻灵露。”
他清醒过来,眼前的山吕幽正双手抱胸,斜倚烛火之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真师兄想是方才多吸了口幻灵露了吧。”
他扭过头,身后的东玉正对他裂嘴憨笑。
鉴真伸手取了一粒药丸服了下去,心中果然渐渐平静了下来:“最好加上甘草,这也太苦了。”
东玉苦大仇深地附合着:“是吧,是吧!”
山吕幽则在
暗中盘算,东营里可有能对付东玉这样特立独行的武疯子?
东西两营最好永不开战,战必两败俱伤!而他最最不愿意伤害的是那个半面毁面的小小身影。
也不知她那里可有新的线索,她若知道自己比她快走一步,可会像他以前一样心有不甘?也许她会主动来找他理论,就像他主动找到她一样,思及此,他的心中小小地雀跃起来。
东玉告别鉴真和山吕幽,按原路还回,折梅正板着脸等她,脸上满是焦燥之色,很明显这位大人并不习惯等人。
东玉向折梅告罪,折梅扭身便走,东玉发现自己严重低估了这个暗宫,那折梅越走越快,眼前不停地曲折迂回,最后,东玉只得使轻功奔向折梅。
“敢问上官的本名是什么?“
折梅头也不回道:“国家机密。”
“东营有位传奇前辈,擅使幻瞳术,也叫折梅,我们断金堂有位老学究说过,幻瞳一族为使神技更加惑人,行事极隐蔽,历代弟子都摒弃了本名,继承折梅同一个名字, 莫非是上官的另一位师傅正是参加过抓捕火云桥的那代折梅前辈本人。”
折梅点头:“知道的还不少啊,不错,当年的东营折梅确为本官的先师。”
“那下臣现在看到的上官模样可是您本来的模样?”
“国家机密!“
“上官当真长得同圣人一模一样吗?”
”……”
折梅停了下来,面对着东玉傲然道:“你若想知道本
官的一切,那就看你能不能做到内卫统领使的宝座了。“
多熟悉的一句话呀,东玉一下子把折梅归到自己人的队伍里,激动地拼命点头:“是吧,是吧,下臣就一直想把玉字那个点给去了。“
折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丸子小姐要做东王殿下呀?确实好听,可他们为何叫你东日?“
东玉摸着鼻子裂嘴憨笑,没好意思说那其实是“冻肉”:“本案告破之后,下臣还能再见到上官吗?“
折梅的凤眸一下子亮得惊人,完美的嘴角勾起一抹惑人的微笑,如月照清宇,仍是高高在上的口气,却多了一声甜腻:“怎么,你这么想做本官……我一个人的东王?”
只可惜,一片石心的东玉很实诚地狂摇头:“那倒也没有……,我吧,就是想跟上官学幻瞳术!”
折梅的笑容被击得稀碎,眼中闪过一丝狼狈,快步走在她前头,冷傲道:“放弃吧,幻瞳术非天选之人不可。”
东玉打蛇随棍上,快步反超过他,对着他的天人之颜一边倒走,一边大胆地对他狞笑着:“下臣明明就是那个天选之人。”
“很明显你不是……!”
二人细碎的话语断断续续传到前方凭澜人一干人等的耳中,笑语回头却见东玉几乎同折梅并排说话,时而会蹦到他前方,兴奋地说什么,折梅时而恼怒,时而不耐,时而又大笑,却没有叫任何侍从前来阻挡,警惕心渐起
。
主子爷说过冒犯皇室威严者必杀之。也不知道这蛮女耍了什么花招。笑语暗想着,便放慢速度,等二人来到身后,打算随时阻止她对折梅的冒犯 。
赶上东玉和折梅二人的沈锦麟则极度好奇:他亲爱的主子口口声声说要为他复仇的,他打算怎么弄死她呢?
他激动地想着:主子爷可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难道,难道主子是打算用美色收服这贱妇吗?我怎么没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