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荒漠般的边疆。
马革裹尸、血流成河,大抵就是眼前的光景。
秃鹫盘旋在灰蒙蒙的天空上方,没过多久便落地。
它们贪婪地啃噬着血液已经流干的尸体,时不时地发出可怖的嘶鸣声。
就在此时,不远处隐隐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与此同时,刺骨的寒意袭来。
黎呦呦觉得她的灵魂都好似在狂颤。
如此强烈的煞气实在难以招架。
就连五感更加灵敏的动物都瞬间扯着嗓子喊叫,随后扑棱着翅膀四下飞逃。
男人身上未着铠甲。
只有黑色劲装,染上暗色。
那是数不清的血液,也辨不清色泽。
他乌发高高竖起,将清冷孤高如神明般的五官清晰地暴露着。
那云雾般的墨眉上,终于能窥见干涸的血迹。
黎呦呦盯着他眉心的一点红痣,忽而产生了一种难以自控的窒息感。
像是心上被坠了一颗大石头,不断下沉。
她急促地喘息着,看着那人一步一步提着重剑走近。
看着他终于停下,扔掉剑,麻木不仁地坐在了地上。
他笔直结实的长腿微曲,随后仰头看向天际。
“叮当——”
“叮当——”
耳畔蓦然传来银铃响。
没过多久,毛驴蠢笨又憨厚的哼叫声便愈来愈近。
黎呦呦下意识地顺着声音的方向去看,却骤然愣住——
那道士酡红着脸,手上拿着个酒葫芦。
喝的酩酊大醉,笑得疯疯癫癫。
“嗝儿——”
道士打了个好长的酒嗝儿。
毛驴慢悠悠地走到犹如雕像般的男人身前,随后停下。
可他却好似什么都没感觉到,仍然定定地望着那灰压压的、隐约还泛着猩红色的天际。
“呦,这不是传说中的伽蓝罗刹?”
“怎的如此狼狈啊?”
“”
男人没有说话。
沉默良久后,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哑声开口——
“他们说,做了王便会活的有意思了。”
“有了权势和力量,便能懂世间快活。”
“可我还是不懂。”
“这样污秽的世界,到底有哪里快活。”
言罢,他缓缓低下头。
那双如同死水般的深邃双眸忽而笔直地看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