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神女入梦?那倒是稀奇。”太后唇角勾起一丝弧度,目光扫向孙琼昭,“皇后,你怎么看?”
皇后起身行礼:“回母后的话,臣妾以为,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古有襄王有意,神女无情,也自然有郎情妾意,母后仪表天下,不如成人之美。”
太后莞尔,转向段芷兰,点点头:“永安侯平身。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郎情妾意,哀家自然应该成人之美,那哀家今日就做个媒人,赐你道无名的婚旨。”
“微臣谢太后娘娘恩典,太后千岁千千岁千千岁。”
孙琼昭眉眼弯弯,用帕子掩口轻笑:“本宫只期待冠军侯何时寻到那位神女了,到时候,本宫可要向永安候讨要上几杯喜酒了,也不知永安侯舍不舍得这杯喜酒了。”
“娘娘肯赏脸,微臣自然扫径相迎,荣幸之至。”段芷兰笑着,低着头,眼底似乎也染上了真心的笑意。
又说正殿这里,章斯年与桓殊戚已经打成一片。
章斯年:“侯爷刚到长安,怕是对长安城的吃喝玩乐……啊不,风土人情不熟悉吧。”
桓殊戚垂下眼帘,藏住了眸子中的情绪,声音十分平静:“在下……算是长安人士。”
桓殊戚幼时就跟着阿爹卖酒送酒,高门大户的纸醉金迷,最肮脏泥泞处为生计的卑躬屈膝,长安城最绚丽处和最肮脏处,他都见过。
“啊,嗷嗷,看我这脑子,侯爷与落清姐是故友,自然是长安人士了。不过侯爷多年不曾回来,也是有变化的,这些我最熟悉了!”
桓殊戚举起酒杯敬章斯年,眼中似有笑意:“好啊,劳烦与秋多多关照了。”
“不劳烦不劳烦,能与侯爷同游,荣幸之至荣幸之至!”章斯年学桓殊戚喝酒,一饮而尽,被呛的直咳嗽,“侯爷真是爽利人咳咳咳……”
桓殊戚扯了扯嘴角:“方才忘记提醒与秋,这酒是圣上赏的,西域进贡的烈酒美人归,实在是,对不住了。”
章斯年捂住嘴,脸憋的通红,让自己咳嗽的声音尽量小一点,生怕柳承安公报私仇,给自己治一个殿前失仪之罪。
白云峰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装作听不见看不见。也不知道将军是怎么了,将军平时是不会这么戏弄人的,一定是他醉了。
不过,将军既然这么做了,一定有他的道理。
桓殊戚倒了杯水,递给章斯年:“章兄,对不住了,这杯酒,给你赔不是。”
章斯年不管三七二十一,接过酒仰头灌下去,再看,脸上依旧通红,风头要盖过场上的舞女。
“谢侯爷……无……无妨……”
桓殊戚真诚的眼神,叫他真信了桓殊戚是无心之举。
“侯爷初来乍到,恐怕不清楚朝中的局势。”
桓殊戚挑了挑眉毛:“如今可是宫宴,真是天子脚下,与秋兄还是慎言为好。”
章斯年微微一笑,并不在意,但是压低了声音:“我朝素来重文轻武,边关上又吃亏多年,所以文臣看不起武将。”
“这个……某倒是有所耳闻。不过还是多谢与秋兄提点。”
“不谢不谢。如今天子有意提拔武将,而文臣虎视眈眈,侯爷还是多多小心才是呐。”章斯年抬头,正好与柳承安对视上。
“某谢过与秋兄指点,改日,请与秋兄喝酒可好?”
一听喝酒,章斯年就提起精神来了:“何日何时何处?”
桓殊戚一怔,没想到他如此直接。
察觉到桓殊戚神色变化,章斯年打趣道:“侯爷莫不是说说而已?”
“怎会怎会,某初来乍到,对这些游乐不甚熟悉,何时何地就劳烦与秋兄定下,正好烦请与秋兄为某介绍长安风物 实在是不胜感激。”
章斯年哈哈大笑,拍了拍桓殊戚的肩膀:“好说好说,这是小事一桩。不过……侯爷身在行伍,说话怎么文绉绉的,不像个武将,倒像是个书生。”
“与秋兄说笑了,某虽身在行伍,但读书一事,不敢倦怠。”
“这么说,我们侯爷倒也是称得上儒将了?”
“岂敢岂敢。”
二人正说着不一会,就听丹墀之上的柳承安说:“众位爱卿可要放开了畅饮,今日是国宴,不必拘束。不过近日朝事繁琐,朕有些乏了,就先回宫了,诸位爱卿不必惶恐,尽兴再归,明日起准三日假。”
太监唱完起驾回宫,各位大臣又起身来跪送皇帝:“恭送皇上。”
御花园内。
桓殊戚倚在假山上,见不远处有明黄色衣衫走来,便跪下行礼:“参见皇上。”
柳承安走后不久,就有太监来向桓殊戚传话说皇上传召,要冠军侯悄悄前去,桓殊戚也就偷偷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