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们外界的话来讲,这种行为是不是被称作谋杀呢?”
郑夫人看着我,把手上的信物放在一旁,认真又严肃的说道。
“谋杀吗……”
我没有想过会从教团内部的人嘴里听到这两个字,因为依晨之前说过,这片土地上并不存在谋杀这一种概念,随即我又明白了,传教士的家这么现代,说明不只是传教士本人,甚至传教士的家人也有机会见到外来者,因此了解外界的定义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谋杀,现代法律的定义又要如何来界定这种从未在现代社会出现过的案例呢?
“不算吧,大概从法律的角度来说。”
“这样啊……”
听到我的回答,郑夫人露出了一种落寞的表情,她似乎是觉得遗憾,却又觉得释然,像是十分在乎,却又对这个答案心满意足。
“但是我觉得……这是谋杀。”
“诶?能说说为什么吗?”
听到我补充的话语,郑夫人像是被勾起了兴趣,示意我说出缘由。
“虽然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但我觉得,人活着是是一件非常主观的事情,你要如何界定人是活着的呢?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着相同的事情,就这样空洞的活到寿终正寝,这一生之中甚至没有诞生出一点自己的情感,还是人为了自己坚持的某种东西,拼命的与世界抗争,最后落得一个英年早逝的下场。”
我没有那么高的道德底线,我必须再重复一遍这个话。
我只是偶尔会对这样的问题感到疑惑。
‘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杀死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最为简单的,就是给人造成一记致命伤,这样人就会在物理上被判断为死亡,失去身体活性。
而更为复杂的,是把人丢到时间与社会的搅拌机里,把人的灵魂一次又一次的搅碎,直到人再也不会为曾经理所当然呐喊的事呐喊,直到人能够麻木的看待眼前的一切,甚至不存在痛苦,只是依照生活的本能,凭吊着一口苟延残喘。
我曾经刻苦的钻研如何杀死一个人,只为了使谋杀案更加精彩,然而事到如今我却在思考生命的意义,可真是讽刺。
“我没听明白,您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被郑夫人这样反问我才意识到,这里和外界不同,教团之中没有社会的概念,既然没有社会的概念,也很难再突出个人的概念,我所说的内容对她而言也许难以理解。
于是我换了一种说法。
“肉体和灵魂,你觉得哪一个才算是活着呢?”
郑夫人听到这个问题,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她的瞳孔微微扩大,然后又收缩了回去,她似乎是在为什么东西感到吃惊。
“您和他还真像啊。”
“他?”
我对她话里所指代的另一个人感到疑惑。
“啊,是我的丈夫,他曾经说过‘圣女大人的身体已经死了,灵魂却还要被我们一次又一次的杀死,你不觉得太可怜了吗?’”
“不,我和他话里的意思也差的太远了吧……”
“是一样的,我听得出来。”
郑夫人似乎在某些地方格外的别扭,诡异的坚持呢。
再继续这个话题似乎我们愉快的聊天氛围就岌岌可危了,而且既然正好谈到了谋杀的话,也可以问问当事人的妻子了。
“好吧,您都这么说了。我有一件事想要问您,您的丈夫曾经给我打过一通电话,电话的内容是‘是侦探吗?’‘请阻止这场谋杀吧——’
您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吗?”
“诶,是这样子啊,以他的性格的话,谋杀大概就是指的仪式吧。”
郑夫人回答的很快,看来她非常了解她的丈夫。
“确实,从他说的话来看也有很大的可能性。”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觉得郑夫人说的不无道理,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性事实就是如此。
“可是,阻止仪式的话,你们自己应该就能做到吧?”
我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如果郑阗诗所谓的谋杀并不是我传统印象里的那种谋杀的话,那么也不必须要传统的侦探角色登场才对。
“不,凭我们是做不到的,一旦我们的这种念头被圣女大人看见,祂就会来吃掉我们的灵魂,一般来说,只要我们开口说出了仪式两个字都会吸引到祂。”
“祂?祂是指什么?”
又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指代词,虽然我不能从声音中推断出郑夫人所说的祂究竟是第三人称指代词中的哪一个,不过直觉告诉我,是祂这个字。
“我不能说出祂的名字,也不能想象祂的样子。”
郑夫人面露难色,她似乎非常想要让我了解祂是什么,然而她却无法说出和祂有关的一切描述。
“好吧,我明白了。”
说道这里我也大概明白了之前她所说的计划是指什么了。
“所以你们的计划是阻止仪式的进行吗?”
为了以防万一所以我还是再次向她确认了一遍。
“是的,就和您想的一样,我们已经准备了许多年了。”
“等等,许多年……”
如果按照她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