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的百合,虽带着几分产后特有的苍白,却更添了几分不染尘埃的脱俗之气。她的发丝黑如深夜最浓的墨,柔顺地垂落腰际,随风轻扬,增添了几分柔弱与坚韧并存的美感。
两位宫娥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云裳,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
“云裳!”
墨璟晔的声音在这静谧之中骤然响起,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关切。
他再也按捺不住,起身之际衣襟轻扬,几步并作一步,迅速而又不失温柔地来到了云裳面前。
他紧紧地握住云裳那略显凉意的手,眼中满是难以言喻的喜悦与心疼。
“云裳,你还好吗?刚刚生产完,身子正是虚的时候,怎的就这样出来了?”墨璟晔的话语中,满是深深的忧虑与不舍。
墨璟晔心疼得无以复加,想到她那时无助凄惨的叫喊,此刻心里依然留有余悸。
墨璟晔如若无人一般,将云裳揽在怀里,久违的气息,思恋的人儿就在眼前,让他几乎忘了此时此刻的处境。
“晔儿。”皇后冷声唤了他一句,墨璟晔也毫不在意,他微笑着看着云裳茫然复杂的脸,轻道:“你别怕,我带你和女儿回家,此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云裳的心湖泛起了层层苦涩的涟漪,那熟悉而遥远的深情,那曾经无数次梦回时的心跳声,此刻竟如此真切地再次回响在她的耳畔。
然而理智如寒铁,悄然在心头筑起高墙。
她深知,这份深情,这颗为她而跳动的心,虽璀璨如星辰,却终究是她生命中不可触及的梦幻泡影。
命运的枷锁,早已在他们之间悄然布下,每一丝靠近,都伴随着更深的痛楚与无奈。
于是,她哑涩的嗓音轻轻流淌而出,震得墨璟晔愣怔在地。
“请……请您放开我,”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仿佛风中摇曳的烛火,微弱却坚定,“我……我真的不认识您。”
云裳的眼帘低垂,那双红肿的眼眸藏匿于长长的睫毛之下,仿佛是不愿,亦或是不敢与面前之人进行任何目光的交汇。
她的身躯细微地颤抖着,如同秋日里最后一片枯叶,依附于枝头,却随时可能因失去支撑而轻轻飘落,尽显无助与脆弱。
墨璟晔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波澜。
他确信自己未曾听错,这简单的几个字,却如同重锤般击打着他的心扉。
“你说什么?”墨璟晔执着地想要看清她眼中的情绪,可是云裳却不给他机会,她咬牙从他怀中挣开,语气疏冷地道:“战王殿下威名远播,云裳不过是一介乡野微尘,怎敢奢望与您有所交集?"
“方才在内室静听,云裳已悄然洞悉了诸位贵人的言谈。我夫家姓孟,腹中骨肉亦是孟氏血脉的延续。虽命运多舛,夫君不幸罹患重病,离我而去,婆婆亦因哀痛过度,紧随夫君之后仙逝。但云裳心志已决,此生誓不再嫁,更遑论是攀附如王爷这般九天之上的高枝。"
在墨璟晔那交织着惊愕与怒火的复杂眼神注视下,云裳的身形仿佛承载了千钧之重,却以一种超乎常人的坚韧,缓缓在御前屈膝而跪。
她的双膝触地,发出细微却坚定的声响,如同她此刻的心志,即便体内力量似已耗尽,仍要强撑起一片不屈的天空。
“云裳在此,以天地为证,以己心为誓。”
她的声音虽细若游丝,却字字清晰,穿透了殿内的每一寸空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云裳,确与这位尊贵王爷素昧平生,更无半点私交。望陛下圣明如炬,洞察秋毫,还云裳一个清白。”
言罢,她微微仰头,目光清澈而坦然。整个大殿都为之静默,只余下她坚定的誓言,在空旷的殿堂内回响。
皇后的心弦终是归于宁静,她轻盈地步向墨璟晔,语调温婉道:“晔儿,原是误会一场。想那宋先生即便是智者千虑,亦难免有一失,或许,今日之事,便是那偶尔的疏忽所致。既如此便休要再提此事罢。”
墨璟晔仿佛被无形的迷雾紧紧缠绕,心中满是不解与愕然。
为何云裳会如此决绝,那陌生的眼神,仿佛他们之间的一切美好从未发生,她的话语,如同冬日里最刺骨的寒风,让他的心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莫非,她仍在为那误会耿耿于怀,心中的怒火未熄?
“云裳,你在生我的气对不对?你听我解释,那晚在帅帐中,我并未碰过那彩英。你见到的白绫上的东西,也是我用匕首划破手掌滴在上面的血迹,只为了让朱嬷嬷将其带回京中拖延。云裳,我说过此生唯你而已,绝无其他,这句话将永远信守。”
"住口!"
皇后的话语低沉而有力,她双手紧握墨璟晔的手臂,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若还念及一丝母子之情,便即刻收声,勿让那无稽之谈再出你口。"
墨璟晔恍若未闻,周身缠绕着未愈的伤痛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