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夜宥宁携着容七一同踏出侯府,前往永安城最繁华的街道。
此时正值休沐,大街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各色有趣的小摊和茶点琳琅满目。
夜宥宁对这永安城可谓是了如指掌。前世,他为五皇子效力,这永安城的街道布局图,乃至地下管道的图纸,都已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寻得一处杂耍之地,人潮涌动,夜宥宁便带着容七闪身进了一家茶楼——逸香茶楼。登上二楼,透过窗户望着楼下人群中那几张惊慌失措的熟面孔,夜宥宁嘴角微扬,无声地笑了。
两人品了口凉茶,稍作歇息,放下银子,便从后门悄然离去。
容七紧跟着自家公子,左拐右拐,终于在一个胡同口停了下来。
尽管此时正值秋高气爽,但里面依然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容七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问道:“公子,这是何地?我们来此有何贵干?”
“买人。”
门被敲开,两人跟着一个满脸赘肉的人牙子走了进去。
夜宥宁那张一贯清冷的面庞,配上他那凛然的气质,叫人不敢直视。
人牙子自然知道这天子脚下永安城内,来者皆是非富即贵之人,于是陪着笑脸,问道:“不知公子有何要求?”
“今年 7 月,南方晏州洪灾,卖来的一对兄弟,宋康,宋乐。年龄在 16 岁左右。”
“还有一个女子,名叫柳月,是被自己家里人卖掉的,年纪 14 岁,手心有一颗红痣。”
人牙子一听,眼珠子转了转,叫人拿来了名册,翻了两三页,便找到了人。不一会儿,人就被带了过来。
夜宥宁看了一眼带来的三个人,两兄弟与前世毫无二致,柳月看着则青涩许多,果然都是故人。
人牙子见缝插针地开口说道:“公子,您要的人都在这里,只是这两个人价钱高了些,因为他们自幼通晓武艺,而且识文断字,做护卫或者书童都是可以的。您看?”
“你要多少?”一旁的容七开口。
“三个人一共 50 两。”人牙子伸手比了比。
夜宥宁饶是心里有所准备,还是吃惊不小,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一共 30 两,可以就成交,没得商量。”
说完,他转身准备拂袖而去。
人牙子瞬间慌了神,这三个人加起来不到 5 两银子买来的,无论如何尽快出手变现才是正理。
他回神一看财神已经迈步要走了,立刻谄媚地讨好道:“别,别急,公子,咱们就是做生意的,一回生二回熟。30 两就 30 两,您今后多多照顾小的生意就是了。”
容七交了银子,人牙子命人将卖身契毕恭毕敬地奉上。
夜宥宁领着人正欲离开,甫一出胡同,行至街面上,便与一人不期而遇——正是季舒泽。
夜宥宁眯起双眼,心中明了,遂吩咐容七将宋康、宋乐和柳月带回府中,前往管家处登记,办妥手续,安置于荷香院。
“季公子,幸会。”夜宥宁微微拱手,嘴角轻扬,“真巧啊,季公子这是要去牙行?”
季舒泽闻听此言,面上毫无波澜,轻笑一声,言道:“夜公子,今日有事相商。”他的目光悠悠然飘向身后的马车,夜宥宁心领神会,于是二人一前一后登上马车。
车帘垂下,车厢内一片静谧。夜宥宁想到自己一出侯府就被人监视跟踪,好不容易甩掉了尾巴,却恰巧遇到了季舒泽。但看对方并无恶意,不知他所说的事情是何事?
季舒泽看着少年若有所思,微皱着眉头,他想起那会胡同周围有人暗中尾随监视,于是长话短说,“夜公子,寒山书院甲班如今空出来一个名额,不知道你是否愿意一试?”
夜宥宁闻言愣怔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拱手说道:“乐意之至,多谢季公子。”
这寒山书院是已经致仕的太子太傅——李谦玉所开设,皇上8岁时候就由此人教授,直至登基后10余年,可以说这李谦玉学识渊博,堪称宁朝第一人。
寒山书院自然是声名在外,无数勋贵世家想要把自家公子送进去都没有门路。因为去寒山书院,需要人引荐拿到名额,然后再参加入门考核,甲乙丙三个班次,就是最差的丙班也是许多人无法企及的。
而这入门引荐也不是谁都可以 ,李谦玉在朝中从不与人来往,属于孤臣。 宁朝内能够举荐的人寥寥无几。
转念想到季舒泽的父亲曾经与李谦玉有着同窗之谊,他的大哥季舒涵则是李谦玉的得意弟子,一举高中。因此,这季府的门路应当是可靠的 。
对面的季舒泽微微摆手,轻声说道:“上次承蒙夜公子出手相救,此乃薄礼,聊表谢意。”
“上次避雨亭下一叙,夜公子才思敏捷,学富五车,实乃人中龙凤,非等闲之辈,我不忍心如此人才被埋没。”
夜宥宁心中暗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