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庵堂里一片寂静,内室一张床榻上云大长公主双眼紧闭,眼角流出的两串黑血早成血渍,一脸的死气沉沉,面容未改只已是满头白发,越发显得阴森诡异。
一炷香的时间后,缓缓的睁开眼,伸手在眼前晃了晃,心下松了一口气,还好,万幸自己夺舍,终于有双肉眼可用,通灵眼废人,阴鬼功也废了,为了保护迟秋又透支的全部法力,如今已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莫说给他一个皇父之位,就便驸马之位眼下也是不能,只可委屈他……为什么要委屈他,等回了长公主府就弄死吕山这个蠢货,纵弄不死他也把迟秋扶平夫,日子且长,自己有大把时间谋划,这一世必与他做对恩爱的夫妻。
起身打量了一下四周,床边一张大桌上放着把粗瓷大茶壶,一个粗瓷大碗,肚子饿的火烧火燎的,忙给自己倒了碗水。
刚低头要喝,水影之中照出一张恐怖的脸,两条蚯蚓一样的血渍淌到腮边,一头的白发……心头颤了几颤,稳了好一会儿仰头将水喝光。连喝三碗,剩下一碗赶紧净了净面,透支全部法力这副身体被反噬了,可只要迟秋活着一切都值得。
重新梳洗一番,整理一下衣裙一阵头昏,咬了咬牙,坐在床边缓了好一阵这才起身出了庵堂。
一出庵堂心头一股怒气,如今自己也是大长公主,身边竟然一个服侍的人也没有,整个庵堂死气沉沉真当自己死了不成。气冲冲刚要往前院走,行了两步停了下来,这座家庙自己施法时再清楚不过,后院有条小路无人知道,赶紧离开为上,迟秋还在别院等着自己呢,有账不怕算,日后且慢慢算就是,当下转身朝一条小路走去。
迟秋此时坐在一间厅堂里心乱如麻,这个该死的荡妇,没把自己扶正也就算了,又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什么也没干得罪了几个大官……特么自己还没活够呢,如今驸马爷断了一臂岂能放过自己,敢出别院半步小命儿就没了,她要不死还好,若她一死自己就地就得让人废了。
正思量着,一个小太监匆匆走进来跪地说道:“驸马,公主回来了,公主先去沐浴去去晦气,让您别担心,一会儿吃过饭就进宫先把您抬成平夫,必不委屈您”。
“公主回来了?”,心下松了口气忙起身:“我去看看她”。
小太监迟疑了一下:“……公主受了伤,气血倒流,昏迷这么久已经头发全白了,不过容貌未变,公主怕吓到您,您休息吧,等公主从宫里回来自然来见您”。
“头发白了?太医怎么说?”,心下一惊,什么伤还能白头?……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奴才不知,公主说无事您放心吧”,说完起身匆匆离开。
蓝云喝了碗蛋汤填填肚子赶紧沐浴更衣。
洗漱一番换了件白色的宫装,又吃了一屉肉饺这才坐上马车出了别院。
马车一到宫门口,两个太监见大长公主府的车忙开了宫门。
御书房内蓝臻正和蓝玉、景文、慕容颜说话,门外张公公走进来施了一礼:“皇上,云大长公主求见,就在院外呢……不知何故大长公主已经一头白发了”。
蓝臻一愣:“白发?可找御医看了?”
张公公忙回道:“没有,大长公主说无事,只想见您一面”。
蓝臻点了点头:“让她进来吧,正好我问问她,上次那把剑她是从何处拿的”。
张公公应声退了出去。
工夫不大,云大长公主缓步走了进来,一进御书房扑通一声跪地,眼泪掉下来:“皇上,臣女罪该万死,那日差点误伤龙体,庵堂醒来后悔恨交加一夜白头,今日特进宫请罪”。
眼前跪着的人声音未变,可形削体瘦,又一头白发穿了件白衣,御书房内众人都心下大惊。
蓝臻起身上前将人扶起:“皇姑不必多礼……您……您太糊涂了”,一时间心里也不好过,皇姑头发全白了,她也才二十几岁。
云大长公主抹了把泪:“臣女何止糊涂,简直眼瞎,吕山也非良善之辈,大姐夫二姐夫和他……他们同流合污,也就是我看的紧否则他纵不反也囤私兵了。一侯二郡都是我的亲骨肉我哪能舍得,可三子都是他的血脉,我若再留跟前日后他更心大,纵然臣女再糊涂也不能忘了我是蓝家的女儿,我也只可冷着他们。心里有苦臣女也无处说,他还逼臣女进宫跟您讨要铜矿,国之大事我岂能纵容,接来迟秋臣女也不过是想分他的权,免得他一家独大有恃无恐,只臣女也是心太急,又没法说出口以至弄巧成拙徒惹人笑话给皇家丢了脸面”。
蓝玉皱了皱眉走到近前:“吕山纵不耻你也未安分,你这头发可找御医看了?”
“九哥……没看,一夜白头也好,总也让皇上知追臣女真心悔过,您不同意我休夫我便不休,不断他一臂我怕他谋反,如今也只当给他警示,若再敢有囤私兵之心那一臂我也给他断了,拼这一世我孤苦到老也不能让他生出不臣之心,江山是蓝家的,我必拼死护着,我的血也是蓝家的,也是热的”。
“娶……皇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