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封州城?”
沈越呢喃思索着,坐在边上首位的军师徐成风不禁挑了挑眉,起身拱手,温和笑着谏言道:“主上,既是来投义士,主上您不若见见?”
沈越想了想,知道如今他正是邀买人心之时,对于徐成风的建议,不做犹豫便点头应允,“那便见见。”
挥手后,传信兵领命去带人,沈越端坐上首,心中沉思这所谓故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不多时,传信兵去而复返,再进门时,身后跟着个身量并不高,一看便是女扮男装的女娇娥踏进殿门,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屋中众人一看,纷纷愣住,各自眼里涌起戏虐,或者是不认同的神色。
诸多目光让黄丽瑾如芒在背,手下意识想要抚平身上精心挑选的衣裳,心中却不由恼恨。
若是可以,她也不想穿这么一身不文不类的衣裳,可谁叫他喜欢呢!
想到心中之人对那个男人婆的挂念,为走进他的心得他青睐,自己才不得已而为之,人既已死,烟消云散,她自是想要取而代之得到他的欣赏与认同……
黄丽瑾心思千回百转,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又羞又恼,正当她想着该说点什么,好缓解眼前尴尬的时候,上头的沈越终于开了口。
“你是?”
此言一出,黄丽瑾心中大诧,不可思议的看着上首之人,目光盈盈含泪带着委屈,“君上竟是不记得奴,我的吗?”
沈越是真不记得了。
不在意的人如何过心,当着满殿的人,却也没打黄丽瑾的脸,只客套的给了个给台阶,“不知姑娘是?”
黄丽瑾却误会了,只觉沈越心里还是有她的,不然怎会一眼就认出自己是姑娘?
黄丽瑾的一颗心呀,瞬间从悲转喜,如坐过山车,满心欢喜雀跃:“您还记得我?竟还知道我是姑娘。”
“呃……”
看这话问的!
不止沈越尴尬,在场其他人也跟着尴尬呀好吧。
若不是都还算有品格,自持身份不好与女子计较,他们都会说,姑娘,就你这身打扮,画虎不像反内犬,是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你是姑娘的好吧!
只可惜,黄丽瑾完全沉浸在心上人知她是女子的兴奋当中,一点没察觉周围人的异样,整个人都沉浸欢喜之中,觉得自己先前在家中遭遇的一切委屈,做出的所有努力,还有一路投奔而来的艰辛、辗转、付出都值了。
她喜不自胜,不由激动一步上前。
“君上,当日封州城一役,丽瑾随父投您而来,献图献粮,当日丽瑾与家父不敢贪功,君上安,我们父女便归,如今知您再有所需,丽瑾排除万难,清点家中积存,带领族人及一切力量只为援您而来,只想助您一臂之力!君上,丽瑾之心,望君上能见,丽瑾甘献家中几代全部积攒,人丁以及商道商行,只求君上垂怜,允丽瑾跟随君上身边为君上分忧。”
“嘶!”
好家伙,众人心中直道好家伙!这竟然是来自荐枕席来了,而且还是带着整个家当来的,不得了呀!
眼前这女扮男装的女子,竟是比崔、周两家的还要厉害些,也不知自家主上会不会顺势收啦?
不过依照他们看来,还是收了的好,毕竟收两个是收,收三个、四个不也是收么。
如今北地什么都缺,人口、钱粮、金银、武器、等等等等物资……若是这样的人多来几个,何惧昏君朝廷,何愁不成大业?只不过这样倒是委屈年纪轻轻的主上了些。
可怎么办呢?南边帝王昏庸,官员尸位素餐,朝中自保者多,奸佞更多!
这般帝王,这般朝廷,但凡有志者如何愿从?看不到前路希望,为国为民为自身,他们都愿意扶持主上报仇登位,如若不然,何苦阻了主上迟迟不让其归南?
退一万步来说,是人如何能没有私心?一旦主上为皇,他们这些人也能落得个从龙之功,将来封侯拜相为王公,家中昌盛不衰。
为使其主上势力壮大,他们须得拉拢一切可拉拢势力,士族也好,世家也罢,权贵也好,商贾豪富也可,只要有用,为何不要,便是他们,随时都可为主上肝脑涂地,只可惜人家聪明,看上的不是他们。
不过话说回来,一女子尔,收了何妨,地位不够,不给名份就是。
徐成风就是这般想的,为成大业,大丈夫可不择手段,不过是纳些女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江山大业为重,在大业面前,一切都可退一射之地。
他便谏言,“主上,既佳人有心,且与我军还是有功之人,您看……”
看什么看,他什么都不想看!
当日纳妾已是迫不得已的妥协,可如今一是个阿猫阿狗自己都得纳了吗?把他当什么了?卖身的吗?
有功赏便是;要敬献,敬献便是;自荐枕席,呵!
边上,才投奔而来化名为陆新生的陆放,因眼下无立寸功,也没有话语权,便老实缩在一角闭口不言,只暗暗把在场情形看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