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沈越整个眼眶都是红的,想必心里也是恨极。
他们满心以为,这一切都是胡狄背后捣鬼,即便是军中哗变,罪魁祸首也是南下侵我国土的胡狄作祟,是弃民弃城的帝王、朝廷无能。
可是他们万料不到,他们都想错了,全都全都想错了!
当他们一路潜行,看到收尸人惶恐收尸,正要穿过街角过去问情况的时候,突的,李瑶光被沈越猛地一拉,两人迅速躲闪到身后巷弄阴影中。
透过浑身紧绷的沈越腋下缝隙,李瑶光竟是看到,眼前出现一群十几个手里、腰上配有长短两把黑柄刀具,脑门剃的溜光,后脑勺却梳着冲天辫的一群小矮子,正叽哩哇啦的挥舞着他们手里的武器,对着前头那几名惶恐怯懦,跪地磕头的收尸人指手画脚。
这是?这是倭人,该死的倭人!
李瑶光眼睛珠子瞬间气红了。
蓦地想起在了望口看到外头时心里涌起的念头,她恍然大悟。
难怪的!难怪的她觉得眼前一幕似曾相识!之所以前头涌起那般念头,那是因为上辈子自己看过南京南京的电影电视剧,鬼子血腥屠杀她先辈同胞们的那一幕幕,不就与眼前自己所见一般无二吗?
所以,呵!这何止是似曾相识?明明就是历史重演!
该死的狗倭人,姑奶奶与尔不共戴天!
沈越也诧异,“竟是倭匪!”,不是胡狄?
李瑶光却不管这些,埋头就开始发疯般的掏东西,带毒的匕首、满电的电棍,还有染毒的弯刀,总之全副武装,新仇旧恨一起上的就要出去干他娘的。
不想人才一动,就被沈越一把拉住。
“你疯了!”
“我才没疯!”,李瑶光熊了吧唧的瞪人:“对待小本子,杀一个够本,杀一双我赚了。”
这么狠!
沈越诧异,不解李瑶光为何见了倭匪会如此情绪激动?甚至对待胡狄时她都没有这般失态过。
不过见她如此,沈越没再多话,反而是缓缓抽出自己腰间的长刀,“好,既然是姑娘你要动,那越便舍命陪君子,我为先锋,你压阵,像以前那样,咱们再来个场漂亮配合如何?”
李瑶光重重点头:“好!”
妈的,她如今都是有金手指,有超前武器,而且连胡狄都捅了的人了,外头就十几个小本子而且,她要是怂一下都愧说自己是华国兔子!!!
即便这个时代,族谱不能给自己单开一页,遇到小倭子,干就完了!
二人出击迅速,小倭子手里刀再块,也抵挡不住沈越武功是真的高,且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加上李瑶光对他们也是真仇恨,下手不容情,快准还又狠,配合还默契。
二人一个前头杀,一个后头补刀,李瑶光甚至都不执着的毒刀扎屁股了,知道小倭子刀耍的不错,她也不敢掉以轻心,反而是把长电棍电量开到最大,挥舞的虎虎生风,即便只触碰到对方的刀尖她也马力全开,逮到近身就更不客气,对方都被她电到抖的翻白眼了,她再上去利落抹脖子,很是迅猛。
两人合作无间,没用十分钟就解决了眼前的十几个小倭子,杀的很是痛快,饶是李瑶光自己都想不到,这辈子自己还能勇敢的当一回抗日英雄,不过他们这么一通嘎嘎乱杀杀,倒是把乱起时,抱头缩脖子藏到一旁角落瑟瑟发抖的几个收尸人给吓坏了。
突然的来人实在太过恐怖,见面就杀,把那些个厉害的倭匪砍瓜切菜般一下解决,几人非但不高兴,反而是越发害怕,以至于都没敢抬头看清来人到底是敌是友。
还是听到一声声带着孩童软糯的大靖官话在耳畔响起,这一个个的才从惊恐中醒神,慢慢的,忐忑的,瑟缩着缓缓抬头。
李瑶光:“这位大伯,大伯?大哥,你们别怕,都别怕,我们是自己人,大靖人。”
几人这才松口气,紧接着泪就下来了。
“恩人啦,恩人!谢谢恩人救命之恩,谢谢恩人救命之恩……。”
反应过来的几人对着李瑶光与沈越纳头就拜,二人急忙扶人,他们也不敢耽搁,沈越忙道:“几位不必如此,快快起来,我们有几句话想问问诸位。”
几人连连点头,扯着染血脏污到不像话的衣袖,擦着忍不住扑簌簌掉落的泪,为首年纪最大的那位出列忐忑问,“恩公有何要问?小的定知无不言。”
李瑶光与沈越对视一眼,李瑶光朝着沈越点点头,主动揽过放哨警戒的工作,沈越迅速道。
“几位莫要客气,我们就是想问一下,武定城自那晚乱起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胡狄没有进城?为何城中有倭匪出现?”
“胡狄?”
“没有胡狄啊?”
“都是该死的倭匪!”
几人听了沈越的话,起先纳闷,提及倭匪大家又恨的牙痒痒,想到惨死的家人,想到至今下落不明失散的亲朋,几人又开始呜呜啜泣起来。
“恩公没有胡狄,都是倭匪,都是奸险狡诈的倭匪,武定城,武定城完了!家,家也没了!出事的那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