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赌,赌胡狄南下,各处官府衙门自顾不暇;
她在赌,赌死胖子区区商贾,只会用银钱开道,底气不足,不敢跟权贵抗衡;
她在赌,赌沈越好歹是位将军,大靖虽重文轻武,武官好歹也是官,京都虽出事,可沈家的功绩在那,沈家上下的官职并未被罢免,从先前进城不难看出,沈越还是有点能耐的;
李瑶光面上说的气定神闲,听的众人却……
娘的,这是什么凡尔赛!
还没什么交情?没什么关系?既然没有,你喝茶说话还又同行的?这些个权贵怎么不跟他们喝茶说话同行呢?
众人心里嘀咕,看向李瑶光的目光都不一样了,再看她身上的衣着打扮,哦,是呢,不是寻常人能穿的料子,叫什么,哦哦哦,低调的华贵。
死胖子惊疑不定,不由上下打量,把一切都说的信誓旦旦的李瑶光,心里犹带怀疑。
“呸,你个小丫头当爷傻,任凭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呸,什么小公爷,二公子,少将军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怕不是你哪里道听途说拿出来唬人的吧?人家知道你是哪个?你若真认识这些小爷,怕也是哪家的闺秀,既是大家闺秀,何故一人独身上街,身边连个婢女下使都无?骗鬼呢!”
李瑶光暗道胖子还有点脑子,面上却不慌不忙,学她姨父平日纨绔样。
“嗨哟,就兴你个满身铜臭的下流痞子强抢姑娘,不兴姑娘我闲来无事,无聊了女扮男装,避开家人逛街寻点乐子?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这该是真相,只是想不到权贵人家的姐儿胆子竟如此大,真是人不可貌相,孤陋寡闻啊!
胖子心里的天平又开始左右起伏不定,不知是该信呢还是该赌。
只是看着面前这小丫头的淡定模样,胸有成竹不似作假,再想到刚才的闹剧,谁都不敢伸手偏她敢,他又举起不定。
毕竟死丫头有句话说得对,自己再有钱能使鬼推磨,遇到权贵他也只能跪的份,一时间左右为难的死胖子急的冷汗都下来了。
李瑶光暗中观察着这一切,越发自信,呵呵一笑,浑不在意的摆摆手,再下一剂绝杀。
她傲娇的朝着刚才的青衣乐师招招手,待到对方会意,躬身到了近前,从胸口掏了掏,其实是从空间里掏出一块当初当过的小镜子,故意斜着点角度不紧不慢的交到乐师手中,懒洋洋的派头倒是摆的十足。
“麻烦这位乐师公子,把我这小破镜子送去城南,寻到我家下人当信物,让他们速速递信给沈小将军,就说有不长眼的猪找本姑娘麻烦,让他速来衙门捞我啊,那地方本姑娘可待不住,不好玩。”
“嘶!”
众人只觉眼前一抹流光闪过,自是全都看到了那不似凡物的镜子,不由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大快,恶人这是遇到真佛了!
眼前小姑娘随手就能拿出这般宝镜,还浑不在意的模样,这还不是权贵?还能不是真贵人?要是假的,你倒是拿出个这样的宝镜给我们看看呀。
这般宝物,商贾巨富都没能有,怕不是宫廷赏下来的吧?
再想想前头这位大家姑娘嘴里说出的那些公爷、小爷、少将军的话吧!
众人顿时深信不疑,还哪里管得了李瑶光口中并未确切地址的笼统城南,以及无中生有的家中下人?
场面霎时一面倒,看到乐师手里捧着的那面虽小却价值连城,连自己这般见都没见过的宝镜,死胖子暗骂一声倒霉晦气,脸一黑彻底放弃打算,灰溜溜的准备偷溜。
不想李瑶光考虑到自己立下的人设,大家权贵的姑娘能是个没脾气的?刚才被那么羞辱了能就这么轻易放过罪魁祸首?必须不能呀!
所以咯,演戏演到底,免得遭怀疑。
看到缩头缩脑打算领着一干打手灰溜溜跑路的人,李瑶光学着以前看的电视剧里傲慢大小姐的模样,一边看着自己修磨的光秃秃又整整齐齐的指甲闲闲开口。
“慢着!”
死胖子一顿,阿卡卡的回头,脸上再不复刚才的嚣张跋扈,而是堆满了讨好告饶。
脖子缩了,腰也弯了。
“嘿嘿嘿,不知姑娘还有何吩咐?”
“有何吩咐?这里还要问我?”
李瑶光难得把目光从手上挪开,傲娇的睨着下头死胖子,故意做作道。
“哎呀,刚才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还污蔑本姑娘是奸夫来着,怎么,这就忘了?还是说得本姑娘给你醒醒脑子?
啧!这世道果然还是如我阿爹、阿娘说的那般不太平啊……这不,本姑娘才出门就被欺负了,那什么,乐师公子啊,还是劳驾你跑一趟把我家下人请来,顺便通知下沈将军,赶紧来保护我这弱小无助的小可怜吧,呜呜呜呜……”
我草,她还假哭,还假哭,还弱小可怜!
胖子气的呀,想打人,可一想到这厮口中的请下人,请将军,他的膝盖不由一软,咔吧利索跪下不算,还连连朝着身后一干打手狂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