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就你,还知道王法?还知道自己是个商贾啊?就你这般横行霸道强抢姑娘的模样,我们大家伙还以为你就是王法呢!”
“你!呼,呼……你个小丫头不可理喻!你年纪小不懂事,小爷我便好心告诉你,你可曾知这世间有多少娼妓,一心念着找个恩客为她们赎身,给她们名份?就比如她身后那些个……”,胖子说着,手指着顾卿身一干同仇敌忾的愤怒姐妹们,大言不惭,“她们一个个的谁不是如此盼着望着,所以像小爷我这么有诚意的良人,世间难得!”
众姐妹齐齐愤怒,“呸,我们才不稀罕。”
一位从扬州过来的伶人出列愤声道:“什么良人,我看你是狼人还差不多!别人不知道你金三胖底细,我却知道,你娶妻是假,千方百计霸占我等苦命艺妓一辈子私房,死了都要榨干我们的骨血才是真!”
想到自己知道的那些往事,这位难得坚定,再上前一步,望向瞧热闹的众人激愤言。
“诸位街坊乡亲,各位老爷夫人,大爷大娘,哥儿姐儿们,大家别信这死胖子的话,诸君怕是不知,此人乃扬州籍,曾不过是一品行不端街霸尔,后靠一张巧嘴,哄娶了扬州晓静馆的头牌,美其名成就一段佳话,可成婚不到三年,那位昔日名妓就香消玉殒。
可怜这世间也无人为我等飘零人讨还公道,倒是叫这厮猖狂,接下来的这十来年中,陆陆续续的娶了不少房如我们这般可怜人为妻,小到花馆头牌,大到有名伶人,无一不难逃噩运,扬州城内谁人不知他的恶名!
时过境迁,小女子本以为恶人收敛,不曾想这畜生竟是来了武定府,如今更是大胆到朝着堂堂国手大家出手,诸君,诸君!大家可千万要擦亮眼睛,别信他的嘴脸。”
胖子一听自己老底子都被揭了,急赤白脸的厉声呵斥,“你胡说八道,没有的事!”
李瑶光立刻架火,一点不嫌事大的大喊,“大家快看,快看,他急了,他急了……”
刚才暴雷的那位姑娘趁机抬手指天发誓。
“小女子胭脂可以性命起誓,小女刚才所说绝无半分虚假,若有违此誓,定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况且真的假不了,大家若是不信,谁家若是有扬州来的亲朋,但凡打问一句金胖子,试问扬州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古人信鬼神,这时候的誓言是很重要的,况且这姑娘还说的如此信誓旦旦,众人心里就信了九分,一双双眼睛不由看向金胖子,见他冷汗直流模样,一个个不由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李瑶光也是心里哦豁一声大吃一惊,看着胖子的目光越发鄙夷。
感情这还是个拿妻子丰厚嫁妆、私房肥了自己的渣滓凤凰男呀,这与那些杀妻骗保的人渣有什么不同?
哦,对,还是有不同的,这人长的还丑!
李瑶光觉得自己的手越发的痒。
金胖子听着这一声声的细不可闻,汇聚在一起却犹如滔滔洪水的指摘,脸彻底黑沉了下来,露出精明阴狠,一点也没有刚才的憨傻执着模样,也是破罐子破摔。
想着既然都已经暴露了,干脆不做不休。
一挥手就让打手上来,站成一排,堵住临海阁的大门前,面相围观群众,护在石阶下自己身前。
胖子决定来硬的,不是说没有人给她们这些伶人做主么?也是,一群下等的娼妓谁人在意?便是到了官府衙门,官老爷们都嫌她们脏了衙门的地方。
“呵,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偏来,既然敬酒不吃,那便吃罚酒吧。顾大家,今个你若是配合呢,爷我还是那句话,也不嫌弃你脏,勉勉强强娶你进门,至于你……”,死胖子看向胭脂姑娘,邪肆的勾唇一笑,“爷也不忍你当个飘零人,今日便一道将你纳进门,与你的顾大家一起过门伺候爷吧,哈哈哈哈……”
我草!太猖狂了!
这是料准了在场的人看戏归看戏,一个个升斗小民没人敢给这些可怜女人出头?官府衙门也不管这事?
李瑶光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一股子冲动冒头。
“死胖子好大的脸,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顾娘子,还有这位胭脂姑娘,走,我陪你们去报官,我还就不信了,这世上没有王法!”
顾卿有些意动,不知为何,下意识就信了李瑶光的话,抬脚就要跟她走,结果胭脂姑娘却局促不前,面上涌起害怕连连摇头,神情枯槁。
“没用的,没用的……顾姐姐,还有这位小娘子,没用的,金胖子手里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官府是不会为我等贱籍人做主的,当初在扬州的时候,不是没有姐妹们上告过官府,只可惜,只可惜,没用的,真的没用的……”
看着哀哀戚戚不战而败的胭脂,顾大家恨铁不成钢,忙跑过去拽,“胭脂别怕,胭脂,这里不是扬州,这里是武定府,不试过你怎知不成呢?”
金胖子看着她们,顿觉畅快,心说早知道她们还会怕,他干脆早表明身份得了,何必浪费时间,刚才还装疯卖傻扮情郎?他也怪累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