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落心中的不安未散,一看到回廊进屋的风息,便迫不及待地追问。
“回王妃,黎相府聿少爷那边一切如常,并无什么大事发生,至于三皇子妃那边……”
风息说到这儿一顿,面露惭愧,“属下无能,三皇子府固若金汤,哪怕属下联络了自己从前的兄弟,也无法探测到三皇子妃的情况!”
君谢安作为夺嫡的热门皇子之一。
要是府邸随便什么探子都能进入,那黎相也就不会在他的身上押宝了。
黎落落的脸色变了又变,“罢了,明日我给太后治疗完后,去看看大姐姐。”
说来,她们姐妹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风息应下。
三人一同用了晚膳。
翌日,黎落落照例进了皇宫,去寿康宫为太后做治疗。
一切一如往昔。
只是有一点不同的是,殿内暖阁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当黎落落踏入,看到太后的身旁,看到那抹玄色的身影的时候,随着红唇扬起的梨涡笑容也都跟着僵硬住了。
“皇祖母,七……皇叔……”
黎落落问了一声。
太师椅上的男人,俊美的面孔一如往昔般淡漠散漫,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君无宴望了过去,淡淡轻嗯了一声。
自从那日在镇南王府不欢而散后,这还是两个人头一次碰面,黎落落想到做出的决定,竭力保持着平静,忽略那个存在感极强的男人。
“落落,你来了。”
坐在床榻上的太后的心情很好,眉眼带着慈祥的笑容,对着黎落落招了招手,“今日正好赶巧了,你七皇叔来和哀家请安。”
黎落落乖顺点了点头,走到太后的床榻旁,准备起了治疗。
太后倒是先愣了一下。
“你这孩子,不是常在哀家跟前,提起你七皇叔吗?怎么今日见了面,倒是和锯了嘴葫芦一样,不吭声了?”
黎落落,“……”
她的脸上一阵不自在。
这不今时不同往日吗。
就在黎落落正绞尽脑汁组织措辞之际,君无宴幽沉的目光望了过来,晦暗停留了一瞬息,饶有兴致地问道。
“母后,落落常在您的跟前提起我?”
“可不是。之前你没归京的时候,落落和哀家讲了许多关于你们在边关发生的许多奇闻轶事。”
太后调整了下姿势,靠在床头的软枕上,继续道,“说帮你解毒,你们一同在马场制造炸药,抵御南照蛮子,在庆功宴上舞刀吹奏,一同侃笑饮酒……”
往事伴随着太后的声音,跃然浮现在了脑海中,君无宴眼底的冷意,不知不觉间散去了几分。
暖阁内的气氛稍稍活跃。
太后又道,“落落还和哀家告你的状呢,说你作为病人,总是不遵医嘱休养,还说你作为长辈,一点儿也不稳重,还像小孩子一样,拿葡萄欺负她……”
“皇祖母!”
听到这儿,黎落落险些没咬掉舌头,这太后的嘴怎么这么松,全都给说出来了。
“该治疗了,落落帮您施针吧!”
“小没良心的,怎么不让母后接着说了?”
君无宴绯色的薄唇勾了又勾,似笑非笑的,“落落的状应该还没有告完吧?还有更多欺负你的事,你怎的不一并和母后说了?”
他将欺负两个字,咬的有点重。
黎落落抬头就见到了噙着邪气的狭眸,心照不宣的对视,让她的脸上烧的有些厉害,心中却满是不服输地回怼了一句。
“我才说了几句,七皇叔就说我没良心,我哪里敢继续和皇祖母告状!”
太后哈哈大笑,拍着黎落落的手。
“落落,哀家在这里,老七他再敢欺负你,哀家替你收拾他!”
黎落落似有人撑腰般,对着七皇叔瞪了过去。
君无宴哑然失笑。
望着太后和黎落落在一起的画面,目光也变得柔和了下来。
他的笑容漫不经心,“有您老人家在,儿臣岂敢,定在这小祖宗的面前做个懂事的皇叔,不叫她再来参上儿臣一本。”
此话一出,连暖阁内的芝兰姑姑和其他的宫女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宁王妃之前的状也没告错!
他们这位七爷作为长辈,果真是个不正经的。
黎落落垂眸,替太后做起了治疗。
纱帐垂落。
几针下去。
寥寥的熏香从香炉内寥寥升起。
太后似是记起了什么一般,忽地问道,“不过无宴,你既要选妃,那可是有心仪的人选?”
选妃?
黎落落听到这话,错愕地望了过去,话语脱口而出。
“七皇叔要选妃了?”
趴在床榻上的太后闭目轻嗯了一声。
“你七皇叔也老大不小了,身边一直以来也没个可心的人,早点将正妃立了有子嗣也好。”
今日太后听到君无宴和东来帝上奏了要选妃的折子,也是有些惊到了,她这小儿子,向来对婚事不怎么上心,甚至是有些抗拒的状态,曾一度愁坏了太后。
如今君无宴主动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