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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肯定,无论何时何地,她都不会做不利皇上之事。
她放下执扇,神情严肃:“妹妹,你给我说实话,霍将军这次出征,是不是皇上一个人的主意?没有兵符,霍将军是如何调动军队的?”
她既已知晓皇上秘密训练亲卫,猜出这次打败匈奴,是瞒着太后的也就不难。
我虽信任她,有些事还是坚决不能和她说的。
“不管不是皇上一个人的主意,总之是一件喜事对不对?不管旁人欢不欢喜,总之我们欢喜就好。”我温声道。
长乐宫的正殿内,太后装扮一丝不苟,不动声色地端坐其中。
万官人进来,见我和常贵人已先来了,快步上前,盈盈向太后行礼:“清禾向太后请安。”
“免礼,赐坐。”太后淡淡道。
待万官人坐下,我笑道:“妹妹今日打扮得光彩照人,甚是喜庆呢。”
她一袭嫩粉锦缎裙衫,眉眼画得精神,想来也是知道宫里添了喜事。
她并不看我,道:“咱们万岁爷和太后圣明,棋高一筹,假意送公主和亲,实则是命霍将军去回击匈奴,如今凯旋而归,这等喜事,谁不欢喜?”
我用手帕掩嘴轻笑了声:“可不是呢,玉如今早上听到这个消息,也欢喜得紧呢。”
在旁人眼中,和亲为假,攻为真,这是太后和皇上一同定下的策略。
实则太后根本不知情。
太后得知军情后,内心想必是惊涛骇浪,只是她到底经过风浪之人,此时竟然一点看不出异样。
亦或者,她也觉得打胜仗的功,抵过了私自造兵符行事的过?
太后端着茶碗,缓缓刮着茶碗:“原来你们已听说了,那正好,宫里许久没热闹过了,待霍将军班师回朝后,设宴庆祝一番,常贵人要准备选秀,董昭仪怀有身孕,此事就由万官人操办吧。”
“臣妾遵命。”万官人喜道。
“你们都退下吧。”太后沉声道,放下了茶碗。
我用余光看到她的手在不自觉得抖动着,连眉头也已蹙起。
看来,她并不如表面那么云淡风轻。
午后,我正歪在软榻上,手里闲闲把玩着白玉柄执扇。
“在想什么?”皇上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他穿着明黄薄绸单衣,看起来消瘦许多。
只是一夜未见,仿佛过了许久许久。
我知道他是过了惊心动魄的一夜,于是马上吩咐玉婷:“去给万岁爷沏杯清茶来。”
“你们也都下去吧。”皇上将其他几个贴身内官谴走,伸臂环住我,他身上有风霜之气,仿佛在外行军打仗方归的人是他,他紧紧抱着我,我几欲喘不气来时,他才低声道:“今日天儿不错,你别总闷在屋里。”
我垂眸微屈了屈膝:“恭喜皇上。”
皇上松开我,撩袍坐下来:“朕这一仗赢得凶险,也是在赌。我不信母后会罔顾江山社稷,我不信到今时今日她还不愿我做皇帝……昨晚去长乐宫时,朕是秘带了羽林卫的,”
他自嘲搬笑笑:“幸亏,母后只是震怒,斥责了朕一顿,倒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叉了一块蜜瓜,递到他嘴边,随意地问道:“太后没有交兵符,霍将军是如何调兵的?”
皇上看我一眼,清秀眼眸微怔了下,微笑道:“朕自有办法。”
我亦笑笑,不再追问。
他对我仍是有所保留的。
这时,我忽然心中一动。
一个人的秉性是很难变的,太后怎么能轻易让人撼动她的权利?
怎么能容忍皇上不受她控制?
皇上心思敏锐不在我之下,但就因为太后是他的生母,他就不会起这样的疑心。
……
霍泽睿一回长安,便来宫中复命。
太后和皇上一同召见凯旋的将军。
据称,当日,是在长乐宫召见的。
霍泽睿卸甲穿朝服,与他一同见圣驾的还有左右两个副将。
在太后刚论功行赏后,左副将突然拿出兵器直朝皇上刺去,霍泽睿和右副将上前护驾,却被禁军一同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