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他亦望着我,眸底溢出温柔的笑意。
绷紧的弦放松下来,我莞尔一笑,复又躺下来,道:“那我岂不是皇上枕边的玉如意,安神,静气。”
“你可不让我安神。”皇上嗤声笑了一声,转过身来,俊秀的长眸微眯起,意味深长地凝视着我,我的脸迅速绯红发热,立刻转过身背对着他。
皇上伸臂环住我的腰,另一只手细细将我的长发分开,脸贴在我的后颈处,温热的唇轻轻柔柔游弋,鼻息清清浅浅。
我僵直一动不动。
很快身后便传来轻微的鼾声,又等了许久,我才分开他的手臂,扭头看去,他沉沉睡去,眉宇舒展着,狭长的眼睛上是浓密的睫毛。
他熟睡的样子完全没有白天的威严之气,不过是人世间的一位普通年轻男子。
我下了床,熄了灯,摸黑从悬挂着的衣衫中掏出一粒药丸,硬生生咽了下去。
我并不想诞下皇嗣。
窗外的月光如霜,冷清孤寂,悬在半空着,凝视着满城的空寂。
月光一点点渗进来,透过窗隙漏下一道白色的光影,那样安静,那样寂寥。
我重上了床,靠着墙躺着,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晨起,我听见鸟雀的叫声,猛然醒来。
皇上不知何时起的床,只穿了寝衣在几案旁看书。
我抬头看窗外,见日光明亮,时辰定是不早了。
急忙翻身下床,边找了衣裳穿边道:“皇上恕罪,我睡得太沉,误了时辰。”
他平素早上要练剑,用过早膳后,不是批阅奏折就是审理朝政,从不怠误。
他放下书,道:“我看你睡得香,不忍心打搅你。不过你的确有罪,朕只顾着看你睡觉的模样,一本书只翻了两页,就见你翻身、梦呓,你梦到了什么?朕见你在梦里都快要哭了。”
我系着衣襟的盘扣,却怎么也系不好,顿时如坠冰窟地清醒,心要跳出嗓子眼来。
我可是说了什么?
“过来,帮朕更衣。”皇上的语气平静轻快。
我终于系上盘扣。
他的寝衣脱掉,露出光洁的上身。
同样白净的躯体。
只是他要健硕强壮许多,壁垒分明的腹肌醒目,我忙垂下眸去,脑中却不由想起夜里他狂悍的情形。
那样的亲密,肌肤相接,连在一起一样。
……
赵长卿从西北国归来时,人瘦得不成形,他伏在床榻上,我为他行针,手有时会触到他的肌肤。
那种微凉的,软软的感觉,令我的全身的血液一股股涌入头顶。
情到浓时,我不是没想过与赵长卿的洞房花烛夜——我总想着,他早晚会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