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是不用当差的。
于是我贪这片刻的静谧,将手中的羊角灯吹灭,缓缓走着。
经过一条竹林小径时,有人忽然从身后抱住我,我还未来得及呼救,就被捂住了嘴巴。
那人力气很大,拖着我往林子里钻,我又惊又惧,狠狠咬了一下那人的手指,他低哼了一声。
“什么人?“几个太监朝这边跑来。
那人丢下我,转身就跑。
我跌跌撞撞从竹林走出来,对提着灯的太监道:“有人劫持我?他朝东边跑了!”
其中一个太监我认识,他是庐监总管孙星炎。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对身后一个小太监吩咐:“看着她。”
随又领着其余人急匆匆往东边跑去。
待他们走后,我逐渐冷静下来。
负责看守我的小太监不过十一二岁,他并不问我是哪个宫里的,做什么的,更对刚才发生的事无半分好奇。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玉镯子,这碧绿透亮的翡翠在暗夜中亦是熠熠生辉。
这是我家被查抄时,我娘被人带走时留给我的,她被卖到一户人家做妾,被娶进门当晚就自缢身亡。
我将那镯子塞给他,低声说:“小公公,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这个给你,”
他眼睛望着镯子,却坚决推着我的手臂。
我接着说:“等我脱不开身的时候,还望小公公去给李公公带句话,就说玉如辜负他的提携之恩了。“
“使不得,使不得。“他推辞着,手已握住了镯子。
很快,孙星炎领着人又回来了。
两个太监抬着一个人,那人一身护卫打扮,浑身湿漉漉的,手软软垂在一旁,已是没了气息。
孙星炎冷声道:“敢厮混进掖庭来,真是不要命了,自个儿投了河,也是一个怂货!这位姑娘,我不管你是哪个宫里的,此事关系重大,还得请陈贵人来定夺。“
“我是御前的人,奉命去为太后送腊排骨,是这人从身后偷袭我。”
孙星炎冷笑一声,“这咱们可不知道,咱们只见姑娘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从竹林里出来,至于到底是什么情形,我可就不知道了。”
听他这样说,我不禁浑身发冷,强自站稳后,缓缓道:
“孙公公,今儿的事,我不知道您是打定了什么主意,是为着什么,但我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出来办事,孙公公在宫里这么多年,就真的一点不忌讳么?”
孙星炎怔了一怔,方笑道:“任你说出什么花样,今儿我也是亲眼目睹,到了陈贵人面前,我也只能说我瞧见的!”
说话间,陈贵人已是被人请来了。
一溜的鎏银八宝明灯渐近,陈贵人穿了件大红斗篷,风一吹,更显得风姿卓越。
那护卫被数盏灯照着,有人将他的脸扳过来,我只看了一眼,见是一张年轻俊秀的脸,脸色惨白。
我心里发怵,一阵恶心,护卫只在城墙外守卫,是绝不能进掖庭来的,不知他是如何混了进来。
陈贵人用执扇遮着面,吩咐孙星炎:“去查!看看此人是谁?”
这时,一个太监从已死的护卫身上搜出一样东西来,拿近些我才看出是一方帕子,那帕子上绣着两朵桔梗花……
脑子里立刻涌起无数念头,玉婷和墨兰的脸在我眼前掠过……只有她们知道,我丢了一个帕子……
不会是玉婷,她瞧见我绣得样式,而这个帕子虽是桔梗花,却与我所绣全然不同。
“玉如!玉如!”漆黑夜色中,忽然传来墨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