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娴没想到事情还有这一层,但她没有完全信,反而问起绿茵:“清妩说的可对?刘嬷嬷的事,你是否有参与?”
绿茵的眼泪顺着眼睛流出来,看着宋娴的脸,犹豫不决道:“我……”
若是她说有,宋娴绝对不会放过她,刘嬷嬷的死,夫人是默许的。
可若她说没有,过后宋清妩一定会杀了她。
她该怎么办?
沈云枝看着她心如死灰的样子,便知道她心有苦衷,于是出声安抚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你只管说实话,母亲不是不讲道理之人,更不是虐待下人的人,母亲会替你做主的。”
话音一落,沈云枝便感受到了一抹带着怨气和恨意的目光。
她无意识地勾了勾唇角,这要吃人的目光,不用想她都知道是谁,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宋清妩如今寄人篱下,寄人篱下就应该有寄人篱下的自觉,她还没有资格对沈家的婢女吆五喝六,更何况是这般不能接受的酷刑。
绿茵虽说是宋清妩带来的,领的却一直都是沈家给的月钱,若是宋清妩没有进沈家,她恐怕连自己都养不起,更别说养尊处优,还给婢女发月钱了。
绿茵感激地看了一眼沈云枝,随即呼出一口气,如破罐子破摔一般道:“夫人,奴婢斗胆,请您让奴婢去做别的差事吧,奴婢真的没办法再伺候表小姐了。”
沈云枝面上不解:“我家一向善待婢女,你为何这么说?可是表姐做错了什么?”
绿茵努力忽视宋清妩吃人的眼神,鼓起勇气道:“表小姐脾气很不好,奴婢脑子很笨,常常惹了小姐不高兴,小姐若是不高兴,便要责罚奴婢,有时让奴婢整夜罚跪,有时让奴婢饿着肚子,奴婢真是过不下去这样的日子了,奴婢虽然只是个婢女,可奴婢也是人啊。”
说罢,绿茵脸上的泪水流得更凶了,“奴婢羡慕大小姐身边的青提姐姐,青提姐姐既厉害又机灵,大小姐脾气也好,不像奴婢,笨手笨脚,还常常被责罚。”
“你受惩罚的原因是什么?”宋清妩的指甲已经掐进了手心里,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神色镇定。
“你想过吗?你方才也说了,你笨手笨脚,还经常惹我生气,你已经犯了错,难道不该受罚吗?”
“可奴婢并未犯大错,奴婢今日只是没有眼力见,所以得罪了您,您便要打我几十个巴掌,您为何不高兴,难道还要奴婢说吗?!”
说到最后,绿茵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恨意。
“闭嘴!”宋清妩大惊失色,急忙大吼道:“你怎可这般胡乱攀咬?我今日是责罚了你,可你也不能因为这事,便耿耿于怀,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奴婢没有撒谎!”绿茵逐渐强硬起来,眼神坚定地看着宋娴:“夫人,奴婢没有往表小姐身上泼脏水,表小姐时常嫉妒大小姐,在房中咒骂大小姐,还说夫人对大小姐太好,对她不好,说您偏心,说您不为她求情。
今日表小姐不高兴,就是因为在外面受了气,奴婢虽不知道受了什么气,但一定与大小姐有关!”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话音落了后,房中还回荡着回声。
这突如其来的揭穿,叫宋清妩不知所措,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应对。
绿茵的反水,正合沈云枝的意。
她正想不到该用什么办法让母亲对宋清妩改观呢,没想到宋清妩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方才说,她怨恨母亲不给她求情,这是什么意思?”
沈云枝故作不解:“莫非表姐做了什么事,需要母亲求情吗?”
“是三皇子!”绿茵咬着牙道,“哦不,现在是隽王了,表小姐说自己做了隽王的侍妾,都是自己争取来的,夫人和老爷从未帮过她什么,她甚至还抱怨夫人不给她争取侧妃之位,司小姐与大小姐交好,却与表小姐合不来,如今司小姐成了太子妃,表小姐自己却只是个侍妾,于是心中甚是不满,除了咒骂司小姐之外,甚至还在菩萨面前诅咒司小姐!”
她将自己知道的事,都一一在宋娴面前抖落出来,没有给宋清妩一丝喘息的机会。
“你……你胡说!我未曾这么做过!”宋清妩的心里乱做了一团,嘴上毫无逻辑地矢口否认着。
“我没有胡说!”绿茵大声道,“表小姐,我对天发誓,今日的事,若是我说错了一个字,便叫我死无全尸,永世不得超生!”
如此响亮地发誓出来后,场面一度寂静得可怕。
片刻后,宋娴看向宋清妩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失望。
生怕宋娴不相信似的,绿茵还不忘道:“还有,表小姐她……”
“够了!”宋清妩尖锐地喊了一声,随后痛心道:“绿茵,我平时对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我何时亏待过你?”
“表小姐可别忘自己脸上贴金了。”绿茵此刻有宋娴和沈云枝护着,胆子已经逐渐大了起来,声音也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