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宋娴疑惑地看着面上急匆匆的主仆二人。
红袖紧张得手心都冒了汗,她直接将头埋到最低,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没事。”宋清妩故作镇定的挤出一丝笑容来,“姑姑,云枝,你们怎么过来了?”
“我和母亲过来看看你。”沈云枝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她身旁紧张得手指都绞在一起的红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方才那是什么声音?”宋娴疑惑地问,“方才我和枝枝进院时听到了什么声音在响,是你房中的动静,可是有什么东西在你房间里?”
“没有!”宋清妩急忙否认道,随即赶紧缓了缓声音:“是方才有几只蚊子在飞,我害怕,于是就和红袖在这里四处追打。”
“是吗?”宋娴狐疑地打量着脸色涨红的主仆二人。
“是、是啊。”红袖硬着头皮道,“夫人,方才我和表小姐真的在打蚊子。”
躲在屏风后的绿茵,死死捂着自己的脸和嘴,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哭声。
若是被夫人发现自己被罚了,夫人走后,小姐一定会杀了她的。
现在的绿茵无比后悔,方才自己为何没有看到小姐的脸色那么难看,还一个劲的无脑夸。
宋娴没有怀疑,伸了伸腿,正想说什么,却一脚踢到了桌布下面的什么东西。
宋娴“啊”了一声,下意识伸手掀开桌布,想低头去看。
宋清妩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宋娴已经先一步掀开了桌布,被桌布遮盖住的圆桌下面,是一对乱七八糟的东西。
只是,看到那些东西,宋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冷淡。
宋清妩的脸色顿时僵了。
方才宋娴敲门的时候,她担心宋娴看到自己将她买来的东西丢在地上,于是在听到声音后,第一时间和红袖一起将布匹和首饰都塞进了桌下,想着圆桌有桌布盖着,应该不会被发现,能搪塞过去。
没曾想,竟然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沈云枝看到那些东西后也惊讶,眼里瞬间闪过一丝冷意,随即语气不快道:“表姐,就算你不喜欢我母亲买的这些东西,也别丢在地上啊,这刚买的布匹,刚买的首饰,怎么这会儿都跟垃圾一样丢在地上?这些虽然不值千两万两,但怎么说都是母亲的一片心意,你即便不喜欢,便将它们还给母亲,也不必这么糟蹋。”
说着,她蹲下去,将这些被丢在地上的首饰和布匹,以及衣裳都一一捡了起来。
宋清妩可以糟蹋母亲的心意,但她不愿意让母亲这么被糟蹋。
宋清妩看着宋娴脸上的阴沉,心里不停地打鼓。
特别是宋娴一言不发的样子,让宋清妩心惊,她甚至开始懊悔,若是刚才耐心些,将这些东西都藏在别处,也不会让局面这般尴尬吧。
宋清妩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为自己辩解,却被宋娴的目光硬生生给逼回去了。
她咬着下唇,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必捡了。”宋娴冷声道。
沈云枝却不听,坚持道:“母亲,我要捡,这些东西花了五百多两,表姐不要,我要,我们家不是什么奢靡浪费之人,您从小教导我,即使身处宦官,也不能习得那些昏庸无用之人的臭秉性,应当时时记得,这些事身外之物,也来之不易,不能随意挥霍。”
一席话,将宋清妩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沈家的家教向来如此,即便家中有金山银山,也应当注意节俭之风。
即便他们在京城中已无人敢欺,也不能仗势欺人,更应当善待下人,给那些生活艰苦的百姓一个小小的善意。
所以在沈家干活的下人,几乎都不会受到苛责和虐待,除非是犯了大错,犯了众怒,逼得主人家不得不做出罚刑,以示警戒。
就比如,上次的刘嬷嬷。
她害了宋清妩的清白,又是宋清妩自己的人,自己的人出了问题,理应杀鸡儆猴,杖杀并不过分。
沈云枝将东西捡起来后,心疼地抱进怀里,对宋娴道:“母亲,您能帮我跟表姐说吗?这些东西她不要,我要,布匹有些脏了,但洗洗还能做好几身衣裳。”
话落,宋娴的眼底掠过一丝动容,随后便眯着眼睛打量宋清妩。被宋娴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宋清妩羞得脸皮涨红,不敢与宋娴的眼神直视。
她正欲说什么,忽然一个人影飞快地从自己眼前闪过,随后便听到绿茵跪在宋娴面前道:“夫人,夫人求您救救奴婢,奴婢知错了!”
宋清妩的眼皮狠狠一跳,脸色顿时一变,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这个蠢货怎么突然就出来了?竟这么突然,叫她措手不及!
这边,宋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丫鬟,“你是清妩身边的婢女,绿茵?”
绿茵顿时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拽着宋娴的衣裙,哽咽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