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文臣,受百般尊敬的沈太师居然昏聩到在宫门内执剑?!
萧媞筝无疑震惊,难道沈阙当真是要像她梦里那般逼宫造反不成?
他只身一人敢在宫中执剑,那萧媞筝何不借此将沈阙铲除,也好过看他成为宰相,将萧荀变成提线木偶!
将整个天下都收入他沈氏囊中!
萧媞筝磕下膝盖,缓缓跪下,“父皇!沈阙心怀叵测,狼子之心昭然若揭,他今日胆敢于宫门执利刃,那他还有何不敢为?还请父皇下令即刻绞杀沈阙!”
绞杀?!这太重了吧
养心殿外霎时如炸开的锅,众说纷纭沸反盈天!
人声鼎沸中忽然一人开口——
“陛下!”刑部陈柯抬步跪在殿门,“禀陛下,沈太师去的是寿康宫,在这宫中又有谁不知太师敬重太后,太后亦对沈太师颇有赏识之意。”
众臣话音戛然而止。
陈柯继续说:“臣不敢妄自揣度沈太师今日举动,但请陛下移驾寿康宫,倘若沈太师当真如疯魔举剑,惨无人道,那寿康宫外的守卫也必定会将其拿下。”
他眼神往后一瞥,身后归沈阙党派者皆上前跪着道:“臣附议!”
沈阙这官场之道简直行得厉害,跪下的朝臣大多都是三品及以上官员,少数五品的也是颇有声望的世家之臣。
萧媞筝见此只得扯着胡广仁的衣袖,示意让他帮她说话,好就此治了沈阙的罪。
可谁能想到胡广仁根本不作搭理!
肃文帝倒是知晓沈阙为何执剑前去寿康宫,所以才这般淡定。
沈阙不就是为了崔雪时吗?
崔雪时被剥了郡主身份,还被茶水泼脸,到底是个小姑娘,此番叫她颜面何存?
沈阙这举动就是在替心悦的姑娘讨个公道!
可他为了护心悦之人就冲撞太后实在是不像话,若有朝一日,他这个皇帝不慎委屈了崔雪时,那沈阙是否也会将剑抵在他脖子上?
还有这养心殿外喊着一句句附议的诸多大臣当真与沈阙毫无关系?肃文帝不信。
事关沈阙结交朋党的奏折可比天高!
若将沈阙继续留在身边只会是后患无穷,肃文帝倒是好奇,他拿着剑会如何对待太后。
“去寿康宫。”
沈阙走的便是去往寿康宫的宫道,他手中握着一把剑身赤红的长剑,面无表情步步紧逼,拦在他身前的守卫也被他气势所压,看着他走来的脚步直往后退。
他们不敢拔剑,只得横举着未出鞘的剑挡在沈阙身前,“请沈太师停步放下手中利器!”
沈阙脸色阴沉,步子依旧稳稳地朝寿康宫走去,眼底没有丝毫惧意。
直至走到寿康宫宫门前,里头的曾老嬷嬷立在守卫身后急指着沈阙道:“沈太师这是想谋反吗?太后待你也是不薄,你怎么能高举长剑妄步入寿康宫!”
“你身为太子之师自万分清楚自己今日是犯了不敬谋逆之罪,结局该当是五马分尸!”
“即便你未拔剑,也当处以车裂之刑!”
“是吗?”沈阙神色冷峻,浑身都怒裹着咄咄逼人,他这双桃花眼凶悍到宛若独行于黑暗中的一匹狼。
铮——
沈阙忽然拔剑,左手抚在光滑煞亮的剑刃之上,又突地将剑从两个守卫的肩膀空隙下刺了过去!
锋利剑尖差些杵到曾老嬷嬷的下巴!
曾老嬷嬷吓得往后猛缩,两眼震惊如临大敌,脸上不知不觉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恐惧!
这沈阙简直太放肆了!
正当她腿软打颤之际,沈阙露出了熟悉的和煦笑容,嗓音轻柔:“嬷嬷误会臣了臣并无杀意,也绝无谋反之举,臣带着这柄剑也只是想请太后娘娘好生看看看看这来自于萧家的祖传之剑。”
沈阙这话音刚止,躲在宫内的郭太后终于现身。
她颤着走上前,眼神落在萧氏的赤光剑上,心头骤然一紧,右手那根断了半截的小拇指忽地镇痛!
那年她就是被萧家人逼着举起这剑削了自己的手指!
可当年她削指后,趁夜偷出这把剑将其深埋于荒漠地,以掩藏自己的过去。
可今日这把剑怎会出现在沈阙手里?!
郭太后惊怔,在心里拼命提醒着自己是佛修不可动怒,她慢慢喘匀了这口气,缓和着情绪遣开守卫,对沈阙道:“进来。”
“太后”曾老嬷嬷不知郭太后的过去,本是要提醒她沈阙此为逾矩,请她莫要心软。
怎知太后转过身指着她说:“你守在宫外,不许旁人入内打搅。”
连她都不能进?万一沈阙在内行凶该如何是好?
曾老嬷嬷心慌慌的,不甚放心地躲在窗牖后。
郭太后一进殿门便忍不住要夺剑,沈阙的手往右一伸,她便触碰不到,只得怒道:“你从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