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气晴好,雪已经开始有些消融的迹象,倒是比平时更冷上三分。
一大早的侯府就兵荒马乱的,说是秦老夫人的寿康院进了贼人,咋咋呼呼不得安静。
“大夫人,老夫人叫所有人去松鹤堂,您今日可别又迟了。”
忍冬见她还悠然自得的捧着话本子看的专心,赶紧提醒一句。
“嗯,晓得了,鱼送来了没?”
忍冬,“”
合着白说了,大夫人还是惦记着吃,衣裳都没换。
半夏赶忙替她挽发,更衣。
她依旧掰着手指仔细打算。
“中午做水煮鱼,晚上咱们烤鱼。。。”
晚秋好笑的扶着她,“老夫人会不会怀疑到咱们头上?”
顾长安不在意的道,“你看她都不敢报官,估计丢的东西不好让外人知晓,我又不傻,能承认?”
“大夫人常有理,您就快着些走吧!这花咱们回来再采。”
晚秋见她将采下的梅花直接放在嘴里咀嚼,无奈的叹口气。
“腿疼,走不快。”
迈入松鹤堂,竟意外见到了面容憔悴,唇无血色的江季成。
顾雨柔跪在堂中,惶惶不安。
顾长安随意屈膝行了个礼,自己寻了张椅子坐下。
秦老夫人见她如今连面上功夫都懒得维系了,袖中的手紧了紧。
“柔姨娘还有什么要分辨的?季成险些就丢了命。”
顾雨柔期期艾艾抹了抹眼角。
“季成,我哪里舍得对你动手,您该是最清楚柔儿对您的心思。”
江季成沉默不语,时不时瞥向坐在门边的顾长安,神色复杂。
江明晏带着北浱进来,两人脸色都有些蜡黄,眼圈泛着乌青,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他行了礼就坐在了顾长安对面。
江明晏满面怒容瞪视她,却发现顾长安连个眼神也没给他,自顾自端着茶盏浅抿,举止优雅。
“明晏啊,昨夜侯府遭了贼人,你院中那么多护卫,就没一人发现?”
秦老夫人面色不虞,语气也不似往日那般温和。
江明晏收回视线,冷冷道,“他们只负责保护皓月院!”
秦老夫人语噎,气得重重拍了拍桌面。
“一府住着,分什么你的我的!还好贼人只是拿了些财物,万一要是伤了性命可如何是好?”
江明晏再次看向对面的贼人,不对,是顾长安。
顾长安微挑了挑眉,挑衅的看向对面的男子。
即使他脸色不好,但仍难掩俊朗,眉目深邃,鼻梁高挺,若是忽略掉他喷火的眼神,倒也不乏是个美男子。
“二叔昨夜没休息好?我瞧您气色有些差。”
江明晏冷笑,那眼神简直就要把顾长安吃掉般。
“多谢关心,我好得很!”
江季成不知是不是脑子抽抽了,突然起身几步走到顾长安身边的位置坐下。
“长安,那晚的事本侯是无心之失,得空了,咱们坐下好好谈谈。”
顾长安睨他一眼,“侯爷都打算要了我的命,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可笑了?”
江季成一把握上她略有些冰凉的小手。
“夫人,为夫知道错了,我从未想过要与你和离,你也别同我置气了,咱们今后好好过日子可好?”
顾长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用力甩开他的手。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江季成的手顿在半空,面容僵硬。
江明晏掩唇低咳两声,“母亲若没旁的事,我就先告辞了,近年节,军中事务还有很多要处理。”
秦老夫人,“这贼人不寻了?万一他要再来如何是好?侯府上都是些老弱妇孺,你的护卫派几个来我寿康院吧!”
听听这命令的语气,这老太婆还是不知何谓求人的态度,占了人家亲娘的东西,一点也不心虚。
江季成却充耳不闻,不死心的再次去捉顾长安的手。
“夫人,柔儿是无心之过,咱们就别同她计较了,安生过个年。”
江明晏看向江季成,极力克制着想把他的手砍掉的冲动。
顾长安耸耸肩,声音散漫。
“柔姨娘打的又不是我,侯爷想如何与我无关。”
顾雨柔心下一轻,整个人瞬间瘫坐在地,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但是一码归一码,她先来如意院挑事是事实!”
语毕,她扶着晚秋的手缓缓站起身,面上带着清浅笑意。
她自上而下睥睨着顾雨柔,“站起来!”
顾雨柔眸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恨,咬了咬唇,听话的站起身。
“啪——啪——”
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