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有我!”
只听这一声壮怀激烈的大喊,朱由检霍然转身,满脸怒容。
却又紧接着听见一声大喝:
“亡无日矣!”
朱由检愣了一下!
却是将手往身后一负,又折转身走了过去。
“你是?”朱由检问到。
“大明忠魂,青州李士元在此!”李士元昂然说到。只是一脸冷汗,好没来由。
朱由检转头看向徐胜。
李士元这个名字,徐胜也没有听说过。
明末史书混乱,满清编撰的《明史》又删繁就简,将一些于清朝好听的事大书特书,不太好听的事就一笔带过,甚或干脆就不着笔墨。
也就后世的青州地方志,有关于此人的零星记载。‘青州之变’,照400年后的历史看来,不过是一场亡命之徒之间的火并而已。最后还是被满清摘了桃子。
“等一下!”徐胜说到。
打开手机,换个角落里和谢灵真联系了一下。
约莫5分钟之后,得到一大串消息,归根到底一句话:忠奸难辨!
此人先是大明青州守备,后降顺,又叛顺,再降清,又叛清……
徐胜拿着手机和朱由检嘀嘀咕咕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如何给此人定性。
“要不你看着办?”徐胜不负责任地将皮球踢给了朱由检。
朱由检面色几变,最后转过身来,走向李士元。
“你自称大明忠魂?”朱由检问到。
“是!”李士元斩钉截铁回答到。“前日闻听清军济南大败,我仓促之下纠集残部,欲要向衡王借粮筹兵,举旗响应郭将军,不料却被赵应元搅和了!尔等清狗,且勿得意!今日但杀我李士元,翌日大明北伐,必将尔等挫骨扬灰,为我报仇雪恨!”
“你又怎知我是清军?”朱由检问到。
“无故加害我大明藩王,岂是大明臣子所为?”李士元昂然不惧。
“那你又怎知,我不是顺军?”
“若是顺军,此时王府必已是熊熊大火!”李士元伧然说到:“大顺不过是一群流寇,只管眼前收获,哪管身后留手?”
朱由检想了一想,竟然觉得这家伙的判断竟然好有道理。
冷笑了一声,说到:“且实话告诉你,我乃是大明官军!只是你这人如此油滑,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乃大明官军?”李士元一脸惊愕,随即狂喜,眼泪顿时就汹涌而出,说到:“难道……难道你是大明山东总督郭升郭将军部下?”
朱由检还未来得及否认,便听见李士元一声高呼:“苍天啊!今日得见王师,李某……死而无憾!但请转告郭将军,清军虽败,元气未损!此时只可坚守,切勿心急北伐,以免痛失大好局面啊!”
李士元的表现,在徐胜看来,实在是过于夸张。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听在朱由检的耳中,却瞬间让朱由检眼圈一红。
这大明孤魂,忠贞节义,即便是假,他也愿意信!
慷慨之语,即便是虚,他也愿意听!
自京师陷落以来,人人都说大明该亡!皇帝该死!天下没救了!
却偏偏在此时,又听见一个素未平生的人说,大明还有救!
而且,他还愿意去救!
怎叫朱由检不心怀激动?
当即便脱口而出,问到:“你也认为,大明还能再兴?”
“此必然事耳!”李士元大声说到:“郭将军败满清于济南,硬挫其锋!别的不说,延缓清军南下两三月足矣!有这两三月的时间,南京北伐之师便可直达济南!以江南之富,携百万之师,山东山西、河南河北一呼百应,建虏必败无疑!”
朱由检狠狠一击掌,这话简直又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想了一想,便又问到:“你既有如此见识,自己又身具勇力,早应该乘风而起,怎么反而沦落到如今这种地步?”
“呵!”李士元冷笑了一声,说到:“若非当日刘泽清从中做梗,我李士元早已成了一镇总兵。若使我李士元领兵在山西,李自成岂能北上?若使我李士元领兵在蓟辽,多尔衮又岂能南下?”
朱由检听得一怔!
只听李士元继续说到:“两月前李自成从山海关败退之后,我便料到李自成必然南撤!当时我已纠集余部,拿下益都,力劝衡王募兵,全速北上,若能抢先清军一步进入京师,即便其后我不敌败走,河北局面亦将为之一改!唉!”
“衡王必然不愿!”朱由检忍不住说到。
李士元看了看朱由检,悲愤交加地说到:“岂止不愿,他还令我解散部众,勿要多生事端!我苦苦坚持……苦苦坚持……直到清军已然入京!大好时机,就此白白浪费了!唉!徒呼奈何啊!徒呼奈何啊!”
说到动情处,李士元竟真有一口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那你今日在此,却又是为何?”朱由检趋前一步,问到。
“郭将军在济南大胜,局势却又陡然峰回路转!”李士元目光一亮,说到:“我欲拥衡王自立……”
李士元扭过头去,黯然说到:“……之后的事情,你们便都知道了!”
朱由检